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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越眼中无波无澜,空气静默,两人在客厅吞云吐雾。
“别影响排练就行。”梁越不爱管别人的事。
沙发的正对着一面落地窗,可以看到寂静又疯狂的繁华夜景,多得像是星星对出来似的。
叶霖手指夹着烟,又笑了两声,“梁越哥果然和罗哥不一样,如果罗哥在的话,一定会教训我的。”
“你年纪太小,他是队长,关心你很正常。”梁越没比叶霖大几岁,也许是对方稚气未脱的脸,总觉的两人之间差很多。
烟气从鼻孔中喷出,叶霖盯着窗外了夜景看了好一会,语气带着几分执拗的认真:“一个人睡觉太寂寞了,我没有办法一个人睡觉,如果让我过几天梁越哥的生活,我绝对会变成疯子。”
“记得戴套。”梁越吐出一口烟雾,这个世界上不正常的人太多了,只要不违法和打扰到自己,他向来尊重个人选择,毕竟叶霖鼓敲得不错。
这话又让叶霖露齿笑了,他比梁越更直接,“梁越哥觉得我会得性病死掉?”
“嗯。”梁越一直是个坦白的人。
“哈哈~真到那天也是我活该,就让我死掉好了。”叶霖抽完了烟,转头朝着梁越道,“但我觉得梁越哥一直这个状态,一定会死在我的前面。”
梁越捏着烟,转头,并不明亮的灯光下,叶霖脸上露出了某种恶意,“我没记错的话,梁越哥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吧,上一次还是机场候机时睡了十几分钟。”
梁越对叶霖的话,嗤之以鼻,低头毫不在意地继续抽着烟。
啧,这个世界的神经病果然很多,他也是。
*
相比于手里拥有的,人总是更在意自己未曾得到的东西。
翌日,苏元清请了一天病假,重感冒,人没来教室。
今年学校期中换系主任出题,摸底子增考了一门速写,老师在工作室内画完範画后,又拿出苏元清的画册撂在画架上作为範画给其余人看。
圆珠笔画的线性速写,线条干净,画面张力十足,没一笔是多余的。
当一堆画放在一块,那张最吸引人的,一眼能被看到的画,就是苏元清的画。
别的同学仿佛司空见惯,安静听老师夸完,就开始专注自己的画作,座位上的江闻澜眼底闪烁过嫉妒,每擡头看到中间摆着的那张画,心中的不耐烦就多了一层。
“宿主不要生气,只要完成任务,我会给你比苏元清还要高的天赋。”白色的蘑菇长在江闻澜脚边的地面上,声音温柔。
江闻澜没有多言,压着烦躁落笔画画,当几年前他尝试着付出加倍的努力,却发现还不如别人,那时,他就对努力丧失了信心,对着原本喜欢的绘画,也失去了热情。
这里班里,都是同一批艺考中的佼佼者,但稍微有点天赋的同学,和天赋没有那麽突出的,作品摆在一块,肉眼可见的实力差距,比想象得还要大很多。
也不是只有江闻澜画不出苏元清那样的线条,当逆水行舟之际,努力是唯一可以把握住的事情。
江闻澜没选择努力,依旧想改变命运,他觉得自己是有第二个选择的。
工作室里都是同学们落笔的刷刷声,老师眼光毒辣,时不时的点评像悬在头顶的刀。
上午的课结束,中午江闻澜也向辅导员请了下午的假,吃完午饭,回寝室睡午觉。
寝室里苏元清和尸体一样躺着不动,江闻澜向来最看不上这种有钱人家的娇气劲,也懒得关注对方。
昨晚宋景明被梁越打了几拳就晕在了树底下,天亮了才被同学发现。
江闻澜好心地扶着外套全是鞋印子的宋景明去了学校内的医务室,劝说完不要报警后,并帮他请了几天的假。
一点不轻不重的外伤,宋景明顾念着江闻澜在身边,医生给他擦药时,忍着没喊太大声。
医药费是江闻澜付的,宋景明还没被宋家认回去,平常生活拮据得很,幸而学得专业不是费钱的纯艺,但也常常入不敷出。
江闻澜知道下午宋景明的舍友都有课,他午睡睡饱了后,才拎着一篮水果去寝室看望宋景明。
开男寝的门,宋景明靠在座位上看书,桌上全是外伤的药剂。
“景明,你怎麽样?”江闻澜微微低着脑袋,脸上的表情惭愧中又带着点关心。
“我没事,要不是昨天你个暴力狂对象偷袭,嘶,不说了。”宋景明下意识想起来,又痛得抽筋。
江闻澜放下水果,把宋景明舍友的凳子挪了一张过来坐,“我没想过他会报複你,我很自责,我对象说话很难听,要是他闹起来,全校都会知道,说不定会叫家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