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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松开,慢慢说。”封尘砚刚想强行把聂小芳从自己身上扯开,还没行动,一旁站着的厉渊忽然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将两人分开。
厉渊使的力气很大,聂小芳差点摔倒的时候,封尘砚眼疾手快抓着聂小芳的手腕拉着他一把。
聂小芳诶了两声,吸了吸鼻涕,单脚站立,艰难的保持平衡,然后不解地看向厉渊。
厉渊不满地直视着聂小芳,没有说话。
“你慢慢说不急。”封尘砚想起了殷二娘,想起对方口中那句“给小蝼蚁一个教训”,低头看着聂小芳空蕩蕩的腿和衣袍上的血,眼中神色複杂。
“上个月,我通过了灵力资质的测试,我爹传书禀明,得上宗垂青,派江师兄亲自接我去道恒宗求学,今日赶了大半天的路,江师兄身上的法器探测到这林子下有灵力。”
聂小芳说得磕磕绊绊,时不时抽噎口气,他接着讲道:“江师兄说,元城附近一向平和,他下去看看,然后,我和江师兄走到了一个崖底,那里到处是红色的赤藤,江师兄便把那个妖魔的巢穴当成了什麽上古遗留的秘境,后来,我.......”
聂小芳说着说着又哭出了声。
封尘砚神识轻轻扫去,练气五层,年岁又不大,是内门弟子的苗子,若在道恒宗,大概真有可能是自己的师弟。
可惜,前世,宗门内并无一个叫聂小芳的弟子。
他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
封尘砚心里想了几句慰问人心的话,还未说出口,厉渊直接插进了两人的中间,封尘砚刚要问师叔这是要干嘛。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叫他直接傻了眼。
只见厉渊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就这麽当着他的面,直挺挺地将聂小芳推到在地,并且眼里毫无愧疚之色。
这次不止倒在地上的聂小芳,连段逾都傻眼了好一会。
“这位师兄,可.......可是对我有何不满?”聂小芳不轻不重地摔在地上,弱弱地问了一句。
厉渊扬起下巴,冷哼一声,直接转过头去要走。
“师叔。”封尘砚拉住厉渊的胳膊,两人距离很近,他对着厉渊的耳朵,低低地喊了一声。
厉渊回头看对方,他很高兴,封尘砚又把视线放在了自己身上,下一秒,他却开心不起来了。
“为何要如此刻薄。”封尘砚是皱眉说出这句话的。
他不懂厉渊的这番此举,断了腿的聂小芳若没有遇见他们,就凭练气五层的修为,可走不出这深山老林,逃不过这树中藏匿地野兽。
即使师叔心智是个孩童,这样欺负人也是不妥的。
这句话加上封尘砚那失望的眼神,如刀子剜肉似的,厉渊眸光闪了闪,看着封尘砚严肃的脸,眼眶倏地又红了起来,半句话不说,仿佛平白蒙冤,根本不觉这有错。
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聂小芳连呼吸声都轻了,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惹恼了面前的两人,最后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
“嘶,我在计较什麽啊?”封尘砚揉着太阳穴摇了摇头,不再去看那张倔脸。
反正就三天,三天后要麽自己死,要麽厉渊变回来,左右自己又不是他爹,以小辈的身份去批评师叔,等师叔恢複原样,八成又要记自己一笔,等回宗,说不定还要被罚抄书,何必呢?
封尘砚把脑中的思绪顺了顺,很快就想开了。
“这位师弟,你爹是城主对吧?”封尘砚大步略过厉渊,重新将聂小芳拉起来。
聂小芳瞧了厉渊的背影一眼,抓着封尘砚的手,小心翼翼道:“家父聂拂雪。”
“我和这位有些任务在身上,进城之后,可能需要你帮些忙。”封尘砚笑了几声。
“应该的应该的。”聂小芳聪明地没有多问。
“行,我御剑带你回去,天亮前就能回城。”封尘砚见聂小芳站起来后,一条腿不会走路,拽着他的胳膊走路。
“谢谢师兄。”聂小芳顺从地被封尘砚拖着。
娘亲绣给他的靴子被他揣进了怀里,因为封尘砚的举动,鼻头又酸了起来,埋在心底对那藤妖的恨意又滋生了几分。
“师兄,你说我这辈子还能有出息吗?”聂小芳吸着鼻涕,隔着衣袍摸着怀里的靴子喃喃道。
“不知道,但我知道,若是一抹脖子去了,才真的什麽念想都空了。”封尘砚擡手唤来宽剑,心里盘算着三个人一把剑,好像有点挤。
“师兄是什麽修为啊?”聂小芳仰视着封尘砚挥手间那洒脱自如的动作,只觉得比江师兄还要厉害,不禁问着。
“御剑不难。”封尘砚没有直接回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