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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逾估了一下,发现自己可以跑下来之后,就同意报名了。
本来还想拉着桑质白和他一起再报一个4*200的男子接力,段逾从没绝过想把桑质白拉入集体的心,这种一起拼搏的活动真的很能拉近距离,但班里同学看见桑质白报名之后,就没一个上去写名字的。
段逾也有些尴尬,桑质白默不作声,在一片吵闹声中返回自己的座位刷题,似乎并不在意。
最终桑质白一个项目也没报,段逾跑完三千米,凭着耐力,侥幸拿了一个第三名,为他们班赢得了第一个名次。
豔阳晴空下,激昂的广播久久不绝于操场,满头是汗,跑得面红耳赤的段逾站上领奖台呼吸还没调过来,穿着旗袍的礼仪组学姐微笑着为他挂上奖牌,全班同学没一个嫌弃,全都跑过来围着段逾欢呼雀跃,递水,送零食,塞纸巾,待遇一个没少。
要不是段逾体重摆在那,可能都会被举起来抛,连那个不算什麽好人的随天聪,也摆着笑脸夸着段逾身姿矫健。
段逾被衆人簇拥着,目光的间隙看到了远处的桑质白,这一切的热闹好像都和他没关系,只是,与之对视那一瞬,那个瘦弱少年的脸上也露出一闪而过的笑意。
热闹完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到没人的教室里。
“符荀,你今天很厉害,沖向终点的时候特别帅。”桑质白站在窗边,假装不在意的看向操场的方向,明明是夸奖的话,但语气里藏不住的全是失落。
看见自己唯一的朋友一下子受到所有人的热烈欢迎,他该感到高兴的,但另一种没由头的难过悄然而生。
并非是嫉妒朋友变得更好,而是难过自己不能和对方一样,站在阳光下面。
“是吗。”段逾笑了两声,奖牌被他放在了桌子上,他向桑质白那边走去,风钻进了开着窗户的教室内,桑质白的头发很长,几根乌黑的发丝被微风扬着,晃来晃去。
段逾没忍住,偷偷用手勾起桑质白背后那几根纷乱的头发。
“大家都在操场上,应该很热闹,你去玩吧,不用和我待在一块,挺无聊的。”桑质白的声音更加低落,他是背对着段逾的,所以暂时还没发现对方的动作。
“不要,太热了。”段逾低头继续悄悄勾着桑质白的头发丝,绕着指尖玩,像是发现了什麽新的玩具。
他对桑质白的头发挺好奇的,但之前还没玩熟,怕自己开口冒犯到对方。
十一月的风带着凉爽秋意的,缓缓吹,惬意的让人舒展着眉眼。
“质白,你的头发好长啊。”段逾捏着那几根发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喊他了,喊全名显得太生疏,私底这样喊了几次,桑质白也习惯。
桑质白倏地转身,便看到段逾低头在抚自己的头发,被发现后,段逾还露出来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欣欣然松开了手。
今天的天气实在太好,风也温柔,他们距离不到半米,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同一阵风吹过他们,桑质白可以把段逾脸上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和表情看得清清楚楚,那纯粹明朗的笑容,此时就像一粒小石子,在桑质白心里砸了一个坑,又泛起阵阵古怪的涟漪。
“留了四年,过几天就会剪掉。”桑质白并不反感段逾碰自己的头发,他垂下眼皮,可眼底没有任何不舍。
“为什麽?”看习惯后,再瞧着这一头长发,不免觉得可惜。
“可以卖钱,收头发的人出的价格很高,原本就是为了卖钱才留的头发。”桑质白见段逾感兴趣,就主动把自己长发顺到胸膛前面,塞进了对方的手里。
“真好看。”段逾眼中带着赞美,轻轻抚摸着桑质白绸缎似的头发。
桑质白发质不错,头发摸起来很软。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剪一段给你。”桑质白微微低头,喉结上下伏动,轻飘飘的说出了这句话。
“头发好像不能随便送人吧,呃……我是担心,会不会影响收头发的价钱?”虽然很好看,但接受好朋友送自己头发,段逾感觉好奇怪。
“嗯,会影响价格。”桑质白语气有点不开心,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段逾,又把自己的发尾从段逾手里抽了回来。
正玩得高兴的段逾一下子没了玩具,只能搓着手指,眼馋地多看了一眼。
“我要写题了。”桑质白走回自己的座位,拿书出来学习。
段逾听到这话,也不再打扰对方,正思考着要不要回操场看看,没曾想,桑质白擡头看了一眼他,从抽屉里掏出两张卷子拍到他的桌子上,仰头看着段逾,眼神不言而喻。
“OK。”段逾比了个手势,无奈笑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陪着一起写试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