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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两个经过芸州,不过是中转罢了。
见到纪夫子,三人闹得很不愉快,没说几句话就冷战,纪夫子只能闷闷不乐地回来。
说到这,纪夫子有些心酸:“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麽,明明有家人,却过得跟一个孤家寡人一般。你看老何,昨日家人也回来了,一家子人亲亲热热的,哪里像我,还不如做个和尚呢!”
云见山问:“夫子,何不告诉他们一些内情呢?”
比如,年轻的时候陪不了他们是因为官场兇险、政务繁忙,比如,年老了辞官是为了给大儿二儿未来的仕途铺路。
纪夫子叹了一口气:“做父亲的,总不想他们操心那麽多。”
云见山丝毫不为所动:“你说了,他们就操心这个,你不说,他们操心一些有的没的,人啊,就爱操心,免不了的。”
纪夫子有些沉默:“我总以为,等他们大了,就会懂我的苦了。”
云见山看着这样的纪夫子,有些难过,纪夫子作为父亲,是有做不到位的地方,但他也用自己觉得好的方式为自己儿子遮风挡雨。
人这一辈子,总是难以圆满的,总不能既要父亲的高官厚禄,又要父亲的陪伴照顾。
当然了,纪夫子确实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这点要承认。男人嘛,总不能比烂才是。
清官难断家务事,云见山只能开导纪夫子:“夫子啊,我觉得你若想挽回,就亲自去跟妻子儿子说清楚,说你的想法,说你的无奈,说你想说却没说的,说你不想说但应该说的。”
“你也说了,你的孩子都大了,你们分别这麽多年,我想会不会有的时候,他们也会想起你这个父亲,然后心里一片惆怅。他们是不是会猜测,父亲为何这麽做?”
“夫子,若是你不想挽回,那就醉这一场,全忘了吧,醒来继续做你潇洒、严苛、鬼见愁的夫子。”
纪夫子显然是放不下家人的,颇有些扭捏地说:“我不知道该如何说?”
分别冷战多年,父子之间、夫妻之间,早已经忘了该如何正常的说话了。
“其实,这些年我也在后悔,后悔对二儿过于严苛,后悔没能对大儿多些关心。但他们在官场,我是暗中托人照拂的,我急流勇退,也是给他们在上面铺路。”
云见山点点头,这些他早就猜到了,他笑着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帮夫子走一场吧:”
“夫子,你总说我是你的小友,是你的忘年交,今日,就让我这个朋友帮你一把吧!”
说完,云见山拿走纪夫子的酒杯一饮而尽,扔了酒杯,出了房间。
刚出房门,就见纪夫子养的大黄颠颠地跑过来,颇为矜持地狗叫了几声。
“好了,我已经学狗叫了,赌注完成了!”是系统的声音。
云见山没时间搭理这个狗系统,吩咐狗系统带路:“查查纪夫子的家人在哪里?”
系统自知理亏,赶紧查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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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见山来到纪夫子二儿子(姑且称其为纪二)所在的客栈, 母子两人正準备出发。
云见山上前,拉住纪二,想和他谈谈。
纪二拒绝了云见山, 云见山问道:“你就这真的对你父亲全是怨怼?你难道真的不想多了解了解你的父亲吗?错过这次, 可不会有下回了。”
纪二离去的脚步一顿, 他转身看向云见山,嘲讽道:“我跟他做了那麽多年父子, 还需要旁人来告诉我的父亲是个什麽样的人吗?”
云见山反问:“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最爱吃什麽?最爱喝什麽酒吗?最爱看什麽书吗?”
纪二愣住了, 他确实是不知道,他只知道父亲是那麽严厉,那麽不茍言笑。
云见山了然一笑,说道:“最亲近的人, 往往最不了解。纪公子, 还是跟我好好谈谈吧, 好好了解一下你的父亲。”
纪二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跟着云见山走了,云见山要了个包房, 把事□□无巨细跟纪二说了。
听云见山说完,纪二有些沉默,低着头不说话。
良久, 纪二才开口:“我以前是真恨他,做不完的课业, 背不完的书, 写不完的罚抄, 看不完的冷脸。”
“说来可笑, 我那时候做噩梦,梦里全是我爹。小的时候, 觉得最辟邪的就是我爹的画像。”
“所以我放弃大好的前途,去了边远之地为官。”
想到这,纪二的眼神平和:“别家儿子这麽干,轻则跪祠堂,重则打断腿,他呢,只是楞了一下,就同意了。”
“后来,做了官,没爹教了。才发觉他教了我多少有用的东西。见的人或事多了,才发现,他没那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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