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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和刘伯温都糊涂了,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安南继续道:“左文清正四品,你们不过是让朋党略一施压就让他连夜按了你们的意思第二日上折子。着实是很威风的。”
李善长在此之前都还很得意于这件事。如今却看出来此事的兇险之处了。也不知晓朱元璋此时有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自己是否已经被忌惮了。
他表情惊疑不定,显然是自己在脑中思考了不少。
安南自然也不急着开口。他之所以叫李善长来说,不仅仅只是想就着这几日他一直在打听自己。更多的则是在思考胡惟庸一案,到底是如何産生的。
胡惟庸乃是淮西党,而他之所以能冒头,就是因为李善长退下去了,刘伯温退下去了,而当时的浙东又没了杨宪。
无人能和胡惟庸抗衡,又占了丞相之位,他个性骄纵妄为,朱元璋本就对于丞相一职很是不满。更是趁着这个机会,不仅将浙东淮西彻底打散,还将丞相一职废除。
丞相没了,皇帝手中的权利倒是大了。可是这埋下的祸根却大,阉党一时难以遏制。若是皇帝能力足够倒也罢了,可若是不够…那就是被阉党把持着朝政。
而阉党,因着身子残缺,又时常被人欺辱看不起,行事作风都极为残忍酷烈。再加上锦衣卫,无论是朝堂,还是大街小巷,人们都不敢多言半句。
而朱元璋又实在是个好杀之人。胡惟庸一案先是以“谋不轨”罪诛宰相胡惟庸九族,同时杀御史大夫陈宁、中丞涂节等数人。
到了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朱元璋还颁布《昭示奸党录》,以伙同胡惟庸谋不轨罪,处死韩国公李善长、列侯陆仲亨、已故的滕国公顾时的子孙等开国功臣。后又以胡惟庸通倭、通元,究其党羽,前后共诛杀3万余人,时称“胡狱”。
胡惟庸确实有错。可是,三万余人皆被诛杀。这等场面,不可谓不是血流成河,流血漂橹啊。
而这之中有多少人是冤枉的,也许只是胡惟庸路过所食小摊,亦或者是路过所买之店,因着这样而死。实在是过了些。
而一切根源,从最开始解决最好。若是还有那般,安南绝不会让朱元璋牵连无辜之人。
势均力敌
李善长思忖半天, 越发觉得自己这些日子过得实在是太顺了,太舒服了。若不是安南今日所言,只怕他好几年都醒不过来。
他本就还站着, 心下震颤, 赶紧沖着安南行了一礼。
安南没多说什麽,只是对着李善长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坐着。
“以史为鑒, 以史明鑒,本就是个极难的事情。哪里有什麽永远冷静理智的人。现在明白了, 为时不晚。”
安南说这话时候没什麽表情,甚至声音连波动也无。
李善长得了对方的提点, 现在自然对他另眼相看。只是李善长不清楚,他对对方很是忌惮,可是为何对方却对他这般提点。
他突然想起屋内还有陛下, 只希望刚才的话,里面听不见。
他也不想多留,他对着安南郑重行了一礼之后,赶紧推门离开了院子。
他要去找刘伯温。之前不觉得, 如此才发现, 他和刘伯温, 只怕还是纠缠一辈子的好。谁也别胜了谁。
安南不紧不慢的, 等到李善长走远了,这才去敲了门。
“出来吧。已经谈完了。”
朱元璋和左文清前后脚出来了。看得出来,刚才只怕在屋子里, 左文清紧张得很呢。出来时候就差大大的舒一口气了。
朱元璋还想出来之后找着李善长, 问他方才安南和他说了些什麽。没想到一出来的时候,人都已经不见了。
“韩国公先走了。陛下和我用点早膳再走吧。正好竹鹤他们要带回来了。”
安南邀约, 朱元璋自然是要给面子的。他点了点头,应下了。
左文清则是发现,自从那日安南和李善长聊过之后,那位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面前。真想知道当时南阳侯和那位说了些什麽。
在安南院子中待了两旬,虽然是做仆役,但是安南却觉得比再朝堂之上好多了。
临到头了,左文清反倒还是依依不舍的。
“明日就要去上朝了…可真是件苦差事啊。”
左文清在安南面前,自然是什麽都敢说的。说这种话,也不怕安南给他洩露出去。到时候,只怕他这位置还要往下降呢。
却见安南也附和,“我也觉得是。每日起得那麽早,那时辰要是我看书看得晚些就到了。这也太过于早了些。”
一说到这里,左文清倒没什麽反应。
倒是一旁老老实实看书学习的朱杞突然擡起了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