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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乐安心想可能是刚开学心慌，这很正常。
但走了没几步，他还是觉得有些闷，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感觉一样，放佛下一秒就有一道惊雷炸响。
他低头踩着砖缝，默默数着砖块的数量，“五，六，七——”
“兹——嘭！”
姜乐安心里的惊雷终于到来，他几乎和急剎车的声音同时转身，却被触手及时捂住了眼睛。
他的心在震颤，慌张地去拽触手，手都在发抖，“你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极度惊慌下，他没注意到周遭一片寂静，甚至连风吹落叶的声音都没有。
他焦虑地去咬手指，被触手拉开了又握着触手带着哭腔道，“你让我看看好不好，哥哥怎麽了嘛……”
慌乱下，触手竟然被他一把扯开。
姜乐安的瞳孔瞬间放大，呆愣地看着。
一地的鲜红色，连火红的枫叶都盖不住。
再次催眠
姜乐安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了有人走动的动静, 他翻了个身，用意识喊了声沈泯。
下一秒他的手被握住，然后整个人上半身腾空, 紧接着窝进了另一个怀抱里。
“宝宝，醒了吗？”
姜乐安感觉自己没有张嘴，但又能和沈泯讲话，“嗯, 哥哥，你走来走去干什麽？”
沈泯：“哥哥在练习走路。”
姜乐安：“？”
他努力睁开眼睛, 朝沈泯身下一看, 几十条黑如墨的触手从沈泯腰部生长出来, 在床和地面铺散开，相互缠绕着蠕动。
他坐的不是沈泯的腿，而是一窝触手。
触手蠕动间时不时某个眼球被挤得突出，然后沈泯一动, 眼球就受到压迫爆浆了。
爆浆了……
姜乐安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
“宝宝？醒醒？”
姜乐安恍惚间又听到了沈泯的声音, 下意识捏了下手里握着的东西。
软软弹弹的，像八爪鱼的触手。
触手……
姜乐安又被吓得清醒, 唰地扔开手里的东西，在床上坐得板直。
他呆愣地看着一脸担忧的沈泯, 脑袋嗡嗡的, 好像忘记了什麽东西。
他又低头去看沈泯的腿, 安安生生地被包裹在睡裤里, 并没有什麽可怕的东西。
沈泯坐到床边, 摸摸他的头又摸摸他的脸，“宝宝, 做噩梦了吗？”
姜乐安微微侧脸蹭了蹭沈泯的手心，是温热的。
他不说话，沈泯干脆把他抱进怀里，结果姜乐安又搂着沈泯的脖子支棱起来。
他心有余悸地低头再看，没有触手。
沈泯轻抚着他的后颈，温声哄道，“宝宝，不要害怕，哥哥在这。”
姜乐安仔细描摹着沈泯的眉眼，无端看出了一些陌生感来，他闭上眼有些慌张地窝进沈泯怀里。
沈泯顺势抱紧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别怕别怕。”
姜乐安软绵绵地靠着，莫名地他就有意识去感受沈泯的存在。他能感受到沈泯说话时胸腔的震动，心髒的规律跳动，正常的体温。
沈泯低头轻声道，“宝宝想吃点什麽吗？”
姜乐安确实需要一点其他的东西来转移注意力，但又不想离开沈泯，一想到沈泯走远一点他就很心慌。
他看了看卧室，小声道，“我想喝水。”
沈泯把他碎发往耳后撩了撩，“好，哥哥去给你倒水。”
几步路的距离姜乐安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又感觉屋子里光线昏暗，“哥哥，为什麽不拉开窗帘？”
他刚问完，就看到沈泯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陌生得让人害怕，看不到一点属于“哥哥”的情感。
但他内心惊悚感还没涌上，沈泯就按了窗帘的开关，傍晚夕阳的余晖就洒了进来。
他也看到了远处的一树枫叶。
沈泯脸上不悦的神色一闪而过，当然不是对姜乐安的，他万分无奈地走过来，把水杯放一边，动作轻柔地擦去姜乐安脸上的泪水，“怎麽这麽警觉啊宝宝。”
姜乐安缓慢眨了两下眼睛，迟疑地摸了下沈泯的手，“哥哥……”
他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又被沈泯抱进怀里揉着太阳穴。
姜乐安脑子乱得很，对车祸催眠的失效连着十多年的催眠都紊乱了，他搜寻着真假难辨的记忆，却越找越崩溃。
“宝宝，别想，”沈泯说道，“这是个意外，不要再想了。”
姜乐安猛然间意识到更可怕的东西，多年来接受到的人类正常教育在此刻彻底崩盘，他后知后觉对抱着自己的非人类哥哥産生了恐惧。
这是难以避免的，人类对异类的恐惧。
他挣脱了沈泯，朝着远离沈泯的方向挪了挪，抱着被子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