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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鹏蓦地剎住了话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沈知景歪头将眼睛一眯:“不愿说麽?”
何鹏不答话,只定定的瞪着沈知景。
“还是说你今夜就想看到你兄长在地牢里受尽酷刑,再被丢到苍玄山锁上十年八年再放出来,不要那样看着我,就像我你们主子曾经对我做过的那样。”沈知景依旧是笑着的,只是说出来的话让人胆寒至极。
何鹏咬了咬牙,最终从嘴里蹦出一个地名:“醉月楼,靠窗。”
“好。”沈知景展颜而笑,随即起身:“楚酩啊,只能劳烦你将他带上了。”
“师兄要去哪儿?”周少台疑虑道。
“醉月楼。”
不久过后,几人就齐齐出现在醉月楼的高台之上。
醉月楼临江而建,向下望去是滔滔江水绵延贯穿京城外围,四下里亭台楼阁繁华,头顶是琉璃脆瓦飞檐屋顶。
沈知景挑帘而入,领着衆人进入一方靠窗的雅座。
“何岳让何鹏来这儿干什麽?”张星行环顾四周,额前碎发被江风吹拂的飞扬起来,很快就有小二上了茶和果盘。
沈知景拾起一块点心往嘴里放着慢慢融化,看着半分也不着急的模样。
“何岳安排何鹏到此处乃是前几日的事情了,我们蹲守在这里当真有用麽?”楚酩卸了辫子上的发环随手把玩着,一旁的周少台便自觉起身将衆人的茶杯斟满了茶水。
她话音刚落,雅间的门便被人推开了。
沈知景微笑着扫了一眼她,又移开了眼睛,沖从门外进来的人稍稍点了点头:“上午好啊,诸位。”
门里进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个瘦削书生携一折扇,旁边一左一右两个大汉簇拥着他,那书生长袖长袍,除去脸上有两个深窝下去的眼袋,容貌倒是年轻的。
他见到沈知景便合了扇子虚虚一礼:“俏书生杨飞,见过何大人。”
张星行没忍住笑出了声,又急中生智将笑声强行化作咳嗽遮掩了过去,将他咳得死去活来。
俏书生哈哈哈哈……
这什麽诡异名号,你们江湖人起名都这麽别致的吗,张星行抽动着嘴角拼命压抑自己的笑意。
沈知景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一眼,起身客气应道:“杨公子远道而来,快请坐。”
杨飞执扇拱手连连,继而一掀下摆坐了下来,桌上接二连三的上了些小菜,沈知景默不作声的将自己的折扇揣进了怀里。
楚酩极有眼色的执起酒杯,笑盈盈的上前给杨飞敬酒,她原本就美豔动人,此时刻意为之,更显眼波流转,勾人至极。
杨飞乐的一杯接一杯与她对酌,根本无暇同沈知景说话。
直到酒过三巡,沈知景轻轻用指节一扣桌面,楚酩这才悠然回身,袅袅婷婷的走回座位,任由杨飞稍显醉意的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她看。
沈知景轻咳了一声:“杨公子。”
杨飞脸颊通红,反应慢半拍似的回神笑道:“何大人。”
“何大人手下竟有这般惊为天人的女子,难怪我们前些日子带来的您都瞧不上眼,失敬失敬。”
张星行闻言便听出不对来,他立刻就去看沈知景的神色,何岳曾对沈知景有意,那他是直是弯都不好说,他搜罗女子做什麽?
沈知景低头啜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的向楚酩那边扫了一眼,平淡道:“她这容貌也就平平无奇,自然不及杨公子物色的好。”
楚酩很明显眼角抽动了一下,看上去费了很大劲才忍住当场掀桌骂人的沖动。
杨飞猛一拍桌:“胡言乱语!姑娘这般花容月貌,你怎能说她平平无奇!”
张星行和楚酩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忍俊不禁,而沈知景那厢根本看不出任何神色的起伏。
少顷,杨飞又深深叹了口气:“不过今日瞧了姑娘这容貌,倒是让我不敢给何大人交新货了。”
沈知景放下茶杯诧异道:“杨公子何出此言,我一向相信杨公子的掌眼,定然不会出错的。”
张星行在旁附和:“是啊杨公子,这姑娘当真一般的紧,再说是好是坏,还是且让我们先看看公子的新货,再做定夺。”
他感觉楚酩在旁狠狠剜了他一眼。
杨飞摆摆手:“也罢,那便让几位见笑了。”
他回头对那两个大汉吩咐道:“把人带上来罢。”
两人领命而去,屋里所有的目光登时集中在了门口。
不多时,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提着个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少女走了进来,少女嘴里堵着麻实,面色惊恐的左顾右盼。
张星行一看清她的脸便蓦然瞳孔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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