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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里衆人面面相觑,神情间都有几分犹豫,曹承永在丧亲之痛的前提下还能将此话说的滴水不漏,合情合理,确实也没有理由拒绝。
曹承永见状:“那便多谢诸位了。”
他低声对旁边小厮道:“取我剑来。”
很快有人将曹承永的剑取了上来,那是一把黑漆漆的重剑,看着许久不曾出过鞘的模样,他接过剑来,仔细的抚摸着剑上的沟壑纹路,忽然扬起双手,重重将剑尖对準地面一贯而下!
数道金色光影沿着地面的裂缝延伸开来,瞬息之间遍布整个前堂,严丝合缝的缠绕在门口粗壮的两根大柱子上,在两柱间的空间密集的缝合起来,将大门和前堂堵得严严实实。
“曹庄主!”盛澜在人群中出声抗议:“曹庄主这是要将我等囚禁起来不成?”
曹承永反手将长剑一横,沉声道:“诸位既已答应了曹某,那便不得反悔,今夜要想从此剑过者,诛。”
张星行嘟囔道:“好生离谱。”
沈知景站在他身边,将他一拉:“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坐着。”
有人开口问道:“曹庄主,我们需得在此处等候多久?”
曹承永又恢複到那副沉稳的模样道:“已有医官进去验尸,诸位等结果出来,再一同调查。”
陈澈从人群里穿过来找到张星行,硬是挤在他俩中间:“沈公子,星行,现在怎麽办?”
沈知景单手支着脑袋:“左右也是无聊,不如我们寻些打发时间的事来。”
“什麽?”
“你们俩会唱戏麽?”沈知景笑眯眯问道。
张星行直觉他不打算干好事,便推了推陈澈:“他会唱铡美案。”
陈澈:“?”
“巧了。”沈知景道:“我也会唱那个。”
他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陈澈手上:“陪我唱一曲,这是赏钱。”
“沈公子......这场合会不会不太适合唱铡美案?”陈澈犹豫的开口。
“你若唱了,我保你平安无恙,可若是你待会不开口的话。”沈知景把手放在陈澈肩上,半是玩笑半是威胁道:“那我可收回的不止是这些赏钱了。”
这是陈澈穿剧以来第一次直面反派的威胁,吓得有点哆嗦。
张星行也觉得此人举动太过不合常理,他发觉自己完全猜不透这人的意图,但又下意识信任沈知景,只好无奈用眼神示意陈澈你先听他的吧。
沈知景看着张星行笑了笑,开口轻声哼道:“我劝你认香莲是正理,祸到了临头悔不及。”
陈澈颤巍巍的跟着道:“驸马不必巧言讲,现有凭据在公堂......”
他声音很小,几乎是微微颤声着唱完的,周围已经有人投来探寻的眼光,陈澈脸上烧的慌,又惊又慌的看向沈知景。
曹承永站起身:“二位公子,你们这是作甚——”
沈知景重重在扶手上拍了一下,打着快板的节奏:“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
最后一个“郎”字一落,就听主桌那边重重一声响。
“阿淩!你怎麽了?”
阿淩僵直着起身,一把推翻了面前的桌子,上面的器具瓜果稀里哗啦滚落一地,四下皆惊。
曹承永连忙低声叫着伸手去拉她,哪知阿淩好似全然听不见一般,力大无穷一甩手将曹承永摔了一个踉跄。
然后她径自转向沈知景和一旁傻眼的陈澈,衆人目光尽数集聚在他二人身上。
沈知景依旧端坐在椅上,随口吩咐道:“去,把桌子扶起来,然后回到曹庄主身边。”
衆目睽睽之下,阿淩空洞着眼神,一刻都不曾犹豫的全部照做了。
她依言扶好桌子,站在了曹承永身边。
曹承永惊疑不定:“这......”
“拿起他的剑,把你眼前的桌子劈开。”沈知景又道。
阿淩转身一把抄起曹承永的重剑,转身用力一挥而下,“咔嚓”一声,桌子整整齐齐从中间被分成了两半。
“好了,坐下吧。”沈知景一擡手,阿淩又顺从的坐回了椅子上。
“曹庄主,看出来什麽了麽?”沈知景转向曹承永,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纷纷,旁边已经有人有了猜测,彼此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你是说我的妻子,是个傀儡人。”曹承永慢慢道。
他回身望着阿淩,阿淩双眼迷茫的回望他。
“庄主!沈公子所言千真万确,您瞧夫人的眼睛,黑瞳只有一点,白瞳占据整个眼眶,这就是岳阳派秘法傀儡术的标志!”
“傀儡原理同木偶差不离,只不过木偶是由主人丝线操控,而傀儡却是浸染被控者的精神,沈公子刚才的这曲铡美案,应该就是幕后黑手操纵夫人精神的手段。”那人道:“夫人一听到曲子,就会照做操纵者的命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