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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着棋走的冒险至极,虽说数道长枪中只有一枪为实体,其余都是虚影,但倘若运气不好正好被唯一的真枪撞上,那便避无可避。
前几道枪影都是直接穿身而过,盛澜似乎料定了此战再怎麽都不会伤到自己,便气定神閑的在漫天枪雨中一步步走向唐千枫。
张星行:“他好勇啊,一点都不害怕真给他来一戳子。”
陈澈:“你个演反派的懂什麽,这叫男主光环。”
“我总有一天会演到男主的,你给我等着!”张星行怒道。
周围的惊呼此起彼伏,只见唐千枫五指骤然张开,原本就密密麻麻疾射出去的幻影再次分裂,以几倍的数量增长,小小的一方擂台被枪光的锋芒笼罩期间,眼花缭乱错综複杂。
就在此时,位于枪阵中央的盛澜擡起手,他只伸出了一根手指,缓缓在空中一点。
剎那间周遭的风静了下来。
所有的幻影被迫生生停滞在半空,紧接着他扬袖一甩,三千喧嚣枪剑化作粉末纷纷扬扬溃散开来,只留场中唐千枫一人一枪站在对面,神情恍惚。
盛澜行一礼:“唐姑娘,承让。”
张星行死死抓住陈澈的手臂,陈澈察觉出不对,忙问道:“怎麽了?”
“盛澜刚才的招式,和那天夜里沈知景杀人时用的一模一样……”
陈澈警觉的环顾四周,低声道:“出来说。”
两人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无人处。
陈澈问:“你是说盛澜和沈知景会同一种武功?那不稀奇,江湖武林百家,彼此交手次数又多,相互借鑒也是正常。”
“不是,你没看清。”张星行神色凝重:“他刚才破唐千枫幻阵时,和那日沈知景击碎盘湖剑庄十八弟子时,不仅都是一指逆转乾坤,甚至他二人转腕时的角度,破阵的都相差无几。”
“可一个久未出山的魔教头子和一个名门正派出身的正道侠客,能有什麽渊源?”张星行百思不得解。
陈澈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声:“我说,你现在怎麽对周围的一切这麽感兴趣。”
张星行不明就里:“怎麽了?”
“这是剧本里的世界,我们总有一天是要出去的,何必投入那麽多心力去探寻。”
张星行干笑道:“閑着也是閑着,我好困先回房了。”
他懒洋洋的往床上一摊,大致梳理了一下穿越以来这几天的所见所闻,陈澈说的没错,他是什麽时候开始将自己当作这戏中的一员的呢?
张星行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冻醒的。
他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屋子里没有点烛火,窗门一关,四下里的漆黑浓重而压抑,张星行摸着黑下床,按照白天的记忆绕过桌子走到门口推开门,门外如出一辙的乌漆麻黑。
大概已经是深夜了,目之所及没有点灯的地方。
屋里又找不见蜡烛在哪儿,四肢百骸被黑暗吞噬,张星行提高声音喊了声春晓。
无人应答。
下人的房间理应距离他不远,为何没人理他,都睡的太死了?
张星行心里疑惑,今夜无星无月,天幕上也没有丝毫光源。
整个曹庄好像死了一样,明明下午衆人还在热热闹闹的打擂台。
“春晓!”让张星行承认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眼下的情况还是过分诡异了,就好像被扔进了坟墓里,安静的瘆人。
“吱呀。”
旁边的门发出一声轻响,张星行不敢再多想,转身回房关上门缩回床上。
天亮大概就好了,他这麽安慰自己。
剑庄的窗户是极其风雅的雕花镂空,遮风挡雨的功能约等于没有,张星行前两天养病时春晓担心他着凉,便拿纸在窗户上糊了一层。
张星行在床上猫了半刻钟,耳边终于有了一丝动静。
声音是从窗户那里传来的,最开始很细微,好像老鼠挠门一样,咯吱咯吱的作响,然后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令人难以忽视。
张星行后背发凉,拼命向后挪,一直挪到床的最里侧。
会不会是风声啊,万一不是,就更不能打草惊蛇了。
张星行手无意间碰到床头的半截圆管形状的东西,他下意识将那物件攥在手心,没反应过来这是何物,窗户上“噗呲”一声,传来窗纸和木雕花同时被捅破的声音,这下张星行再也没法骗自己说是风声了。
张星行脑子都快吓炸了,扣着手心的圆管,突然极度紧绷的大脑反应过来什麽,他刚刚在床头找见的东西好像是一支火折子。
影视剧里常演的那种主角身处黑暗的环境中,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圆管,吹一口气就能点火的工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