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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问得更详细些，一道声音却抢了他的先：“背着我说什麽呢？”
魏劭抱臂站在门口, 不知道已经听了多久, 他声音含笑，望着斐洛的眸子却黑沉沉的。
斐洛没回答，但也没显出心虚，他敛眉上前，去接魏劭手上的大水桶。
魏劭侧身避开了, 兀自把一桶清水放到墙角, 盖好盖子，然后提溜着斐洛的后衣领：“跟我出来。”
那一瞬, 奥托是想制止的, 但又克制住了。
……魏劭也不像会揍孩子的性子, 应该没事吧？
门外, 魏劭松开斐洛，跟他面对面站着, 声音听不出情绪：“挺厉害，都弄清他的身份了。”
“押送过来的刑犯奥托失蹤，几个基地都派了雇佣兵搜寻, 他们放出的时间刚好能对上。”斐洛微仰起头和他对视,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魏劭没否认：“是。”
斐洛平静道：“我听学校里的老师说起过他, 他是位很厉害的军雌。你相信他没有做那些事，想帮他度过这段苦难, 等他洗清冤屈后请他带我离开废弃星，是吗？”
“是。”
斐洛点点头，语气依旧没怎麽变：“可我不想，也不需要。”
魏劭腮帮子紧了紧，这是斐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反抗他，他意识到斐洛或许像前些年的自己一样，进入了那个看路边的狗都不爽的阶段。
他垂眼看着斐洛，轻声问：“不高兴哥哥安排你了？”
斐洛唇动了动，最后只是定定望着他，没说话。
魏劭认为自己已经猜到了原因：“我知道的事情确实很多，就拿这件事来说——你是一个优秀的天生军雌，就算我不说，奥托也会给你从军的机会，如果你不想从军，念在你救他一命的份上，他也不会拒绝带你离开。”
斐洛别开脸：“不是我救的他。”
“不是你想救？”魏劭笑了一下，反问，“那你那天干嘛拽我袖子？我还没开口呢。”
斐洛蹙眉不语。
“长大了，”魏劭拍了拍他的肩，轻叹，“哥哥以后会注意给你建议的方式。”
“不是这样。”斐洛忍不住打断了他。
魏劭反问：“那是为什麽？”
斐洛慢慢垂下头道：“我没不愿意被你管、被你安排，我只是不想要什麽义父。”
魏劭一时语塞，哭笑不得：“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是不是傻？”
“那也不需要，”斐洛带了点鼻音，问他，“你能不能不要总想着把我扔掉？”
魏劭懵了：“我什麽时候想着……”
他话到一半，声音弱了下去，转为沉默。
魏劭意识到，奥托的事只是个宣洩口，斐洛本质上还是在气他即将到来的离开。
在斐洛的视角里，他大概是个大骗子、僞君子，一边果决说地要走，一边又貌似割舍不下地替自己安排未来。
魏劭深呼吸了一下，狠下心偏开眼睛说：“抱歉洛洛，我真的留不下来。”
静默中，斐洛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失序变重，他匆匆丢下一声“对不起”，就转身跑了回去。
魏劭坐在石块垒成的台子上，烦闷地按了按眉心。
木杖点地的声音慢慢靠近，魏劭回过头，看见一瘸一拐的奥托，眉皱了起来：“怎麽自己出来了？腿能行吗？”
奥托摇摇头：“军雌没那麽脆弱，只要没死，就还能行动。”
魏劭无奈，以为奥托是想透气，便扶着他在石台上坐下：“慢点。”
奥托灰色的眼睛打量着魏劭，毫无预兆地问：“治不好了吗？”
魏劭一愣：“……啊？”
奥托沉重地叹了口气：“我都听见了。”
魏劭茫然：“所以呢？”
奥托问：“你是不是生病了，怕以后没办法照顾你弟弟，才想将他托付给我？”
魏劭：“这……”没想到哥们你看着浓眉大眼的，内心想法这麽丰富。
奥托自认为已经了解了真相：“韦斯，我不知道你的病是什麽情况，但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照顾你弟弟。如果我还有机会离开这里，我会想办法找医生为你医治的，请不要放弃！”
魏劭沉默两秒，迅速托住奥托裹满绷带的手，虚虚一握，感激道：“谢谢！”
奥托严肃地摇头：“应该是我谢谢你们，你们不仅救了我，还相信我。对了，韦斯，你生的到底是什麽病？”
魏劭沉默得更久，把自己这辈子得过的病都想了一遍，最后慢慢道：“胃……”
“胃癌？！”奥托痛惜不已，心叹怎麽麻绳偏挑细处断，“放心，我一定会遵守承诺。”
魏劭生硬地转移话题：“奥托，听斐洛说几个基地都在找你，是怎麽回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