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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着他跟艾德里安有一腿一样……斐洛不太乐意地皱了下眉,但还是回答:“我被陛下调回帝星那年。”
那就是六年前。
六年前……
魏劭盯着斐洛看了一会儿,忽然倾身,擡着他的下巴哼笑:“所以那个时候艾德里安强抢民雄也是商量好了的,为了帮你找机会泡我?”
斐洛摇头:“我才不会用这麽无聊的手段,是他知道你的信息素浓度后突然发疯,我跟他说了好久才打消他的念头……差点因为这事闹翻了。”
“那我还挺抢手。”魏劭一边笑一边捏了一把他的腰,俯身亲他。
就在斐洛以为这一茬已经过去的时候,魏劭突然贴着他的耳朵沉声问:
“所以那个公司偷偷研究抑制剂的事,你也知道?”
斐洛原本软得像水一样的腰猛然一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于是魏劭感觉到手底下的变化,点点头下了定论:“恐怕不止知道,还参与了。”
他撑起身,一双黑眸沉沉看着斐洛,脸上笑意早已消失。
斐洛便意识到,之前那些东扯西拉,都是为了打消他的心理防线,问这最后一句。
斐洛嗓音有点干:“我……”
“你什麽你,”魏劭又捏了一把他的腰,“我这还没在你书房乱翻呢,要再翻翻是不是还能翻出点证据?”
斐洛摇头:“不会——证据怎麽能放在书房。”
魏劭被他气笑了:“那你还挺谨慎?我的上将,你知不知道那是违法的?”
斐洛不说话了。
于是魏劭叹了口气,把他搂进怀里:“可以跟我说说,是怎麽想到要做这些的吗?”
斐洛有点怔,他以为魏劭会生气,但魏劭只是抱着他问他的初衷。
恍然间,他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时候魏劭对他其实并没有现在这麽有耐心,但还是会认真地问:“你是怎麽想的呢?”
斐洛垂眼道:“很多原因,这件事就像一条利益纽带,把我和艾德里安的立场暂时绑在了一起,而且,如果能做出来,也不是一件坏事,所有雌虫都可以从血脉狂暴中解脱出来。”
魏劭“嗯”了一声。
斐洛都说得这样明白,其中的风险自然也不用他去提醒了。
“洛洛,”他捏着斐洛的指尖,“你的最终目标是什麽?……告诉我,好让我有个心理準备。”
时至今日,魏劭也算是发现了,他家这位平时看着不声不响又听话,其实和他一样,主意都大得很。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斐洛弯了一下唇角:“你好好的,就够了。”
魏劭心里知道他是不愿意说,却还是被这句敷衍的话弄得心髒酸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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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尔森走出医院的时候,腿是僵的。
他看向手里捏着的一张薄薄的孕检单,虫崽性别显示为雄崽。
雄崽,意味着他不能打掉,而且必须接受一年半的强制休假。
意味着他等了近十年才等到的升调机会,就这麽破灭了。
天已经暖和起来了,但他却觉得浑身都冷。
他又给自己的雄主拨了个电话,但是对方没有接。
他在研究所要做的杂活很多,工作以外的时间少得可怜,所以跟雄主的感情并不深厚,除了每个月的定期安抚,他们很少见面。
楚尔森关掉终端,一个人穿过长街,走到公园的湖边,在冰凉的长椅上坐下。
他不懂,为什麽做自己想做的事会那麽难,会有那麽多跟事情本身无关的阻碍,为什麽每当他看到希望时,都会出现意外让他寸步难行。
生活已经磨平了他的棱角,现在又要浇熄他心里的最后一丝坚持吗?
楚尔森不知道。
有那麽一瞬,他突然很痛恨一切,社会、虚僞的研究所、可恨的基因……还有腹中这个尚未出生的雄崽。
下一秒,他又为自己身为雌父却産生这样的念头而痛苦不已。
“来一根?”一只夹着烟的手从右上方递过来。
楚尔森下意识擡头,看见了一哥年纪不大的虫。
对方穿着一身休閑风衣,戴着口罩,露出来的眉眼很英挺,似乎还有些似曾相识……
大概是错觉,楚尔森心想。
他的社交圈相当窄,除了研究所的同事,每天交流最多的是家楼下卖早餐的大爷。
魏劭没介意楚尔森的愣神,把烟又往前送了送:“要吗?”
楚尔森摇头:“我不抽。”
“不会抽?”魏劭随意地在他身边坐下。
楚尔森对这种莫名搭讪的陌生虫有一定的戒心,他没说自己怀孕了不能抽烟,而是顺着对方的话点了点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