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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烟呢?”
沈河难以理解:“你怎麽突然变得跟个烟鬼似的,不能先把饭吃完吗?”
魏劭便不做声,把自己面前几道菜迅速吃完了。
沈河拎过来的保温桶甚至都没被打开。
“服了,不吃算了,”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跟打火机,拍进魏劭手里,自己拧开保温桶喝起了汤,“你慢慢抽,我吃点,饿死了。”
魏劭漱完口,拆开烟盒就点了一根。
沈河也是抽烟的,他没避着沈河。
沈河一边喝一边犯心虚:“哎,病人是不是不能抽烟啊,我给你带烟不会被骂吧?”
魏劭混不吝道:“我要的,骂你做什麽?”
他想到什麽,笑了笑:“要骂也是骂我。”
沈河摇摇头,继续喝汤:“算了,懒得管你,反正我一会儿就回学校,你被算账别赖我就行。”
魏劭继续抽烟。
等沈河慢吞吞吃完,魏劭已经抽完半包了。
“我靠……”沈河对着一缸烟头,目瞪口呆,“你这是受什麽刺激了?”
魏劭满脑袋都是尼古丁的味道,他懒洋洋地眯了眯眼:“没有啊,就是想抽烟了。”
沈河信他个鬼。
眼见着魏劭按熄了一截烟屁股、又準备抽一支新的出来,沈河急了,上手去抢烟盒:“你别抽死了……!我还不想坐牢。”
魏劭被他烦得不行,把刚点着的烟按灭:“不抽了不抽了,你怎麽也跟他一样……”
“跟谁一样?”清冷平静的熟悉声音自门口响起。
魏劭愣愣扭头,本该在军部训练基地的斐洛,此刻正笔直地站在门口。
唇中到唇角抿成了一条笔直冷硬的线,浅色的眼眸微垂,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魏劭面前装了十多个烟头的烟灰缸上。
魏劭:“……”
光怪陆离
电光石火之间, 魏劭闪过了好几个念头,比如偷偷把烟灰缸塞进桌子底下,比如把手里的还剩半截的烟塞进眼观鼻鼻观心的沈河手里, 或者干脆老实认错。
但他什麽都没做。
他忽然发觉,自己一直以来对斐洛的态度似乎都有点奇怪。
如果是朋友, 他便不该因为斐洛的喜恶无底线地妥协、约束自己, 如果他把斐洛看做兄长,便不该总想着捉弄犯上。
因为界限不明,立场不清,他才会産生那些不合时宜、不合情理的念头。
魏劭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故作镇定地将剩下的半截烟丢进了烟灰缸。
斐洛沉默地看着他, 似乎在等他解释。
他们之间也总是魏劭先说话的。
于是魏劭清了清嗓子, 面色如常地问:“今天怎麽这麽早就回来了?”
斐洛没说话。
魏劭顿时有些后悔,这话说得跟他不欢迎斐洛过来似的, 正想补救, 却见斐洛低头笑了下:“来取……”
话音弱下去, 魏劭不知道是他没说完、还是声音太轻自己没听清。
斐洛转身进了陪护房。
魏劭心头无端感到一阵慌乱。
他想跟进去, 可斐洛的动作比他这个伤患快了太多。
“我好了。”斐洛从陪护间走出来,手里似乎攥着什麽, 淡淡道,“你注意伤口,别迸裂了。”
魏劭连忙点头, 还想说点什麽, 身侧的沈河站了起来,沖斐洛规规矩矩地打了个招呼:“上将日安。”
斐洛看他的眼神比初见时柔和了许多, 沈河知道这是他那天帮忙通报的缘故。
斐洛颔首:“你也日安。”
沈河见他没有责怪自己给魏劭偷渡香烟,也放下心来, 笑道:“我看望好魏劭了,就先不打扰你们了,上将再见。”
斐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问他:“今天课业很忙吗?”
沈河摇头:“不忙啊,忙我就不来了。”
“那多陪他一会儿吧,军队还有事,我不方便久留。”斐洛看了一眼魏劭,转身走了。
魏劭:“斐……”
斐洛步履平稳,走出病房,甚至顺手带上了门,魏劭未尽的声音和呛人的烟味都被隔绝在门的另一边。
路过病房门口护士看见一身军装的斐洛,胆怯又敬畏地问好。
“上将好——啊!”护士睁大眼睛,看向斐洛指缝渗出来的殷红,“你的手流血了。”
那只手里什麽都没有,只有不知被什麽刺出来的伤痕。
“没事,不小心被东西划了一下,”斐洛语气平静,又看向地上的血珠,“抱歉,劳烦你们的人打扫一下。”
护士有点害怕地应声。
病房内。
沈河隐约觉得斐洛和魏劭之间不太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上将是不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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