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是不是太紧张,他好几次都没有找对地方,正要再探,臂弯里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陛下这是什麽表情?”
赵宴:“……?”
空气寂静两个呼吸。
赵宴:“所以你根本没晕是吗?”
南解乌直起身体:“陛下发洩够了吗,臣妾的演技还不错吧?”
赵宴:“…………”
他忍了又忍,手臂的肌肉死死绷紧,忽然狠狠地击打水面,迎面浇了南解乌一头的洗澡水。
得意的贵妃瞬间变成了一只美丽的落汤鸡。
南解乌:“……”
赵宴:“呵。”
南解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陛下可消气?”
被这麽一问,赵宴好像更生气了,再次沖南解乌泼水:“你也知道孤会生气,为何要来故意招惹?”
南解乌这次有所防备,伸出手格挡水帘:“臣妾不是故意的。就像同陛下说的那般,若不是母妃隐瞒臣妾性别,臣妾今日怎能与陛下相见?”
道理谁都懂。
可妖娆的贵妃突变成了雌雄莫辨的男人,着实给了赵宴莫大的打击。
但在最开始,南解乌确实不是故意欺骗他的,只是为了保命,才以公主的身份活着。
他是活下来了,只有赵宴独自承担了后果,还被南解乌算计了一通,心里堵得慌。
他在深宫多年,各种複杂轻佻的把戏都见识过,但美人计确实是其中最容易让人忽视、最容易轻敌的。
它会让你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会让你体会美人拥抱在怀、听从命令的快感,但它终究是假的,享受美人,必定也要承担所带来的代价。
赵宴现在已经付出了代价。
比起美人是男人,赵宴更崩溃的是这麽多年的寄托、思念还有悸动是无法凭空消失的。
无法及时止损。
他看了一眼南解乌,南解乌抱着胸,微擡下巴,似乎也在沉思。目光有意无意在他臀部流连,不知道是关切还是回味。
……尤其是,这人还在觊觎他吗?
赵宴冷静思考了一下目前的状况,却腾不出脑子。
这已经没办法谈判了。
他身为大庆天子,怎能……任由男妃横行!没有这样的先例——尤其他热情得像一团火,这样的生命力在后宫里是绝无仅有的,势必会带来无可预料的后果。
不可!绝对不可!
赵宴从浴池里勉力撑起来,拒绝让贵妃给他擦背,草率地拿毛巾自个儿擦了擦。在穿衣服的时候更是离南解乌远远的,后面的疼痛让他没办法很好地完成动作,面色甚至有几分扭曲。
南解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叹了口气,默默将他皱起来的衣物一件件拉平拉直,又在赵宴回头时低下头装柔弱。
赵宴:“哼。”
除此之外,赵宴也不允许贵妃推他,冷脸地完成了独自沐浴、独自穿衣,推着自己到寝宫的壮举。
看门的沈言深偷撸着白起的豹子头,转眼一看,皇帝和贵妃出来了,刚要起身行礼,看见皇帝的眼神比乌云都要阴沉,姿态也十分僵硬。
而贵妃站在一边,头发也是湿漉漉的,低着头,有些不敢说话的样子。头上的珠钗银钿全都不见了,只扎着素净的簪子,一脸忧伤,朝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
沈言深:“……”
不会又吵架了吧。
他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装作什麽也不知道地作揖,赵宴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哼一声,自己推着自己走了。
贵妃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要进门,皇帝陛下转头,没去看南解乌,特意吩咐沈言深:“不许放贵妃进来!”
沈言深:“……”
不仅真吵架了,还又把他当成看门的。
门被小侍们关上,南解乌站在原地,思索片刻。
赵宴居然没有处罚他。
这可不可以理解为,赵宴只是表面生气,实际上其实并不很在乎这个?
底线都是试探出来的,先欺负赵宴两下,看看他到底什麽时候才动真火。
他转头和沈言深对望一眼,沈言深还没说什麽,南解乌就一副思考出结果的模样,开始解身上的衣服。
沈言深:“!”
沈言深东张西望,连忙制止南解乌:“娘娘!您这是在干什麽!”
人手都调派去前线了,只有亲信和沈言深这个看门的臣子还在这里守护陛下,其他人转过头去,表示自己什麽都看不见。
“嘘。”南解乌擡起食指压了压嘴唇,“陛下不允许贵妃进去,但只要本宫不是贵妃,不就能进去了?”
沈言深:“……”
南解乌的衣服还在解,沈言深擡起袖子挡脸,以避免自己看见什麽不该看的,道:“臣这个状元真应该让给娘娘来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