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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霖不想理他,任由弗朗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什麽“人类不愧是人类,这都能搞定,真是深藏不露”“这孩子以后就是皇长孙了吧”。
他脑海里还在记挂着于衔青之前交待过他的事。
【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至于是什麽方式,你就不要管了。到时候,还请你帮我一个忙。】
祁霖深吸一口气,上前道:“殿下,皇妃的尸体,以火化最佳。”
“我不允许。”泽兰的嗓音沙哑,“我说过,他死了也是我的。”
祁霖大着胆子,低头严肃说道:“皇妃说过,他不喜欢被束缚。想必被困在这一具冰棺里,并不是他想要的。”
泽兰猛地擡头看他,像是应激的猫。祁霖吓了一跳,却发现泽兰眼神是涣散的。
“他想要什麽?”泽兰不解道,“我从来不知道。他喜欢什麽?到底又有什麽目的。”
他扶着肚子,吃力地弯腰,去贴近于衔青的脸,手背在他眼皮上碰了碰,又被冰凉的温度冰到似的瞬间收回。
奥博特怒气沖沖上前,推开祁霖,眼眶红红的,人类的离去除了泽兰,属于他最伤心:“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奥博特。”泽兰忽然叫了他一声,“你也不要说了。”
“我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儿,你们都退下。”
“是……”奥博特抹了抹眼泪,在转身离开前,突然想起什麽,把一个终端塞进泽兰手里,低声说道:“这是皇妃留下的东西。他一定很爱您。”
“当初您昏迷倒下时,一直是皇妃亲自喂您吃饭,醒来时,他让我们什麽都不要告诉你。”
泽兰猛地看向他。
手指捏紧,将掌心掐出血。
……是吗。
难怪总觉得有个舒服的声音、舒服的气息包裹着他,泽兰只以为是梦。
明明他将于衔青关入地牢,说要打断他的腿,说那麽多过分粗鲁的气话。
于衔青却从来没有怪他。
泽兰捂住自己的眼睛,指缝中流出湿润的泪。
他真是个混蛋。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最不值得原谅的混蛋。
可于衔青不是,于衔青那麽美好,他应该活下来的。
死的应该是自己啊。
泽兰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晰地认知到,他需要于衔青的存在。哪怕他像最开始醒来那样没有什麽生气,可到底是活着的,还能笑,能打趣,能温柔地揉一揉他的耳朵。
如果于衔青能回来,泽兰愿意替他去死。
可他已经不在了。
泽兰的肚子又开始痛了。
他蹲下身,捂住腹部,失去父亲的幼崽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麽,只出于本能地感受到了父体的悲伤,在里面滚动着,迫切希望得到两位父亲的关注。
“不要动了。”泽兰的眼泪忽然掉得厉害,他咬牙,忍着疼痛,“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了,你要听话。”
母后和皇妃都不在了。
只剩下他和幼崽相依为命。
最开始意识到这一点时,泽兰差点发疯。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抱着于衔青的尸体睡觉。
兽人的情·欲发作时,泽兰牵起人类冰凉的双手,带着他抚慰自己。
“看着我。”
泽兰坐在他腰上,想着于衔青的语气和温度,想着他的手自如而温柔地动作,抓住人类的手,装作是他在身上动作,一边咬着自己的尾巴,掩盖住喘·息。
“于衔青……”
毛茸茸的尾巴被泪水和口水沾得湿透,尾巴尖可怜地垂下,像是失去主人的小动物。
“好舒服……”
“好厉害……”
“再多一点……”
于衔青喜欢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猛地进来,泽兰想象着他那时的力度和表情,仰起头,哭着达到最高。
于衔青眼睛紧闭着,没有任何反应。
他好安静。
泽兰红着眼睛靠近他,不受控制地在他脸上舔了舔,钻进人类的怀里,用自己滚烫的温度努力将人类冰凉的皮肤贴热。
“好想你……”
只有在这种时刻,泽兰才能在恍惚中听见过往刻意回避的真心话。
那麽冰冷的温度却无法平息燥热。
怎麽办。
他坏掉了。
【005。】
在泽兰看不见的地方,于衔青飘在半空中,围观了泽兰用行动“想他”的全程。
【我突然发现一件事。】于衔青语气微妙道,【原来灵魂也会硬。】
【你太龌龊了。】005是一个温暖的光球,长着一对翅膀和两个圆脚,人性化地用机械音呸他一口,【灵魂硬不起来。】
【哦……】于衔青微笑道,【你一个没有实体化的系统,还懂什麽叫in吗?真是博识强记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