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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商羽:“难道是因为独客山庄离殷城比较近?他上山做几年外门弟子也不奇怪吧。”
他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自己都不信了,谁家放着会放着这麽大的家业不管去做一个打酱油的外门弟子?
江限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玉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徐商羽上下打量他一番,满脸都写着“你要不看看你在认同些什麽?”。
江限拿出一张符箓,看向徐商羽:“想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麽吗?”
徐商羽看到那张符箓就往后退了好几步,缩到楚钦后面,愤愤道:“我上次就说了,在遇到这种事你自己上!我可不去了。”
上次在丹阳他可是亲眼看到一堆血尸被屠戮,这次还指不定看到什麽呢!
江限惋惜地叹口气,痛失一个冤大头。
楚钦自告奋勇道:“夫君,我与你同去。”
游魂咂咂嘴,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地来回打量两人。
伤风败俗,实在是伤风败俗!
“也好。”若是殷长颂记忆中有关于独客山庄,他跟着也方便些。
…………
关于这块玉符的记忆最开始是在独客山庄。
三千山阶藏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中,而后眼前景物豁然开朗。
独客山庄建在九山之阴的半山腰,精致雅韵的屋舍遥遥对着一挂瀑布,依山傍水,云淡欲雨,曲径通幽。
二人换了一身山庄弟子的衣服,站在山门前,碰运气等待殷长颂。
山庄中草木精怪,毫不怕人,尤其亲近楚十三。
一只形如山猫的奇兽,三步并两步轻轻一跃便跳到他身上,楚钦稳稳接住,唇边带了几分笑意,抱在怀中,细腻修长的手指在它头上轻轻挠了几下,小兽细声细气地叫了两声,身后的尾巴舒爽地摆来摆去。
定南阙也有很多灵兽,不过都是各峰长老养的坐骑,一个个兇悍无比,叫声能惊起一整个山头,江限还从未见过这般娇小可爱的灵兽,被他和张济开膛破肚烤来吃的鱼除外。
楚钦在它头上轻轻拂了两下:“它叫朏朏【1】,很亲人的,哥哥,你要抱抱吗?”
胐朏像是听懂他的话一样,也仰起头看向江限,玻璃球一样水润的小眼睛咕噜噜地盯着他看。
江限进退两难,伸手接过,温软暖和的小身子像一片柔软的云朵,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初见时的楚十三,转角处的那个背影竟至今都刻在他的脑海中。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楚钦一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放到胐朏的脑袋上,他的手掌干燥温暖,内有薄茧。
胐朏顺势蜷起脑袋蹭蹭江限细腻白皙的手掌,咕噜咕噜地叫了两声。
楚钦对这里相当熟悉,目光微微一滞停在一个青年男子身上:“四阿公?”
江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人身边跟着一只梅花鹿,青衣布衫,明清目秀,正跟来往的弟子说些什麽。
“小雪是四阿公的坐骑,我小时候它就病逝了,看它现在的年纪应当是一百年前。”楚钦道。
一百年前,那麽房泉说的没错,前莼确实是一百多年前的年号,一百年过去,殷长颂还会活着吗?他若还活着又会藏身在何处?
与他交谈的那个弟子年岁二十上下,穿着和他们款式一样的弟子服,此刻正低着头,像是在听训斥一般。
但再看四长老的表情,端的是一派春风和煦,临了他笑着拍拍那人的肩膀,完全不像是呵斥教训的样子。
那人终于擡起头,眼中似有不舍:“那弟子便下山去了,师尊他……殿下他还在闭关吗?”
四长老抚了抚有些躁动的小雪,声音仍旧和煦温柔:“殿下还在闭关,你可有话要留下?我可代为传达。”
殷长颂挣扎道:“那四长老您亲自来送我,也是殿下的意思吗?”
四长老微微颔首惋惜道:“是,他方才选你做入门弟子,没想到……缘分未到罢了,你也不用太过执念。”
“那……”
他本想再问些什麽,又觉得没必要了,朝四长老深深长辑,而后便拾起自己的行李顺着山阶一路往山下去了。
江限隔得远,二人声音又小,实在听不真切,只隐约听到“收徒”、“下山”的字眼。
这里毕竟是楚十三的老家,他牵着江限很自来熟地上前对四长老行了一礼。
“四长老,方才那位是青伏门的殷师兄吗?”
青伏门是独客山庄外门弟子练功休息的地方。
四长老看他有些面善,一时又想不起来,只点点头笑道:“是啊,颂之现在改名字了,姓殷。”
江限疑惑道:“殷师兄为什麽要突然改名字?又怎麽不留在山庄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