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煜开了间大床房,拿着房卡上楼,方离始终慢一步跟在他后面。
到门前摁上卡他顿了下,身体里的火似乎因为一路狂奔过来被流动的凉意扫了下去,那股躁动得空冷静了下来。
林煜僵硬握着房卡,侧身看方离,才想起来他们激动得太白热化,以至于忘了问许多东西。
长廊安静没有人声,林煜问:“在国外过得好吗?为什麽长变了,有没有想我?”
方离习惯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哪怕曾经林煜这样问他,再难的坎他都会淡淡一笔带过,也会把事情做得完美再吭声,他不想去给林煜带来困扰麻烦,他觉得一个人什麽都能扛下来,总是一个人把事情处理好,苦乐不与他人同担,他以为这是成熟稳重,到头来不过是敞开心扉的人都没有罢了。
可是人生太短,他没那麽多时间去深思,去熟虑,去打造光鲜亮丽的外壳,他内心的贫瘠一览无余。
他就是这麽一个活生生、不完美的人。
方离想了两秒回答:“不好,过得一点都不好,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不习惯那边的生活,没有长变,是她把我摁去整容了。”
长廊里静了片刻,方离更郑重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我很想你,无时无刻不。”
林煜抓着卡的手颤了颤,他倾身贴过去,吻了吻对方的唇角。
成年人的时间概念总是会迷茫混淆,六年可以是一眨眼,可以是昨天,时间问题根本不叫问题,只要他记得住,那就是永恒的。
他们在一个湿热的长吻里挪进房间。
林煜松开他:“我先去洗澡,你去买下东西,不用戴明白吗?”
一月初那会临近春天,林煜经常做梦,醒来在浴室待上半个小时才能得以放松。
这个澡林煜洗得很迅速,他半坐在床上,解开浴袍,两条白皙长腿交叠,身子靠在柜子上。
年纪大了后身材容易走样,健身林煜一刻也不敢放松,唯恐真叫岁月摧残了去,以至于他现在明明三十岁了,看起来依然二十多。
方离回来迟他五分钟,手里提着袋子看到他的模样呼吸倏地重下来,他把袋子放在床上去了浴室。
只是反反複複洗了个手便出来了。
林煜拆了塑料袋垂眼说:“不是让你别用那个吗,你还买干嘛。”
“哥哥。”即使热水洗完手,这会还是迅速凉了下来,这凉意抓住了林煜的脚裸,让林煜身子轻轻颤了下,紧接着那条腿……
############
手机来了电话,是陈志。
林煜走掉没和他打招呼,他咬住唇垂下眼,擡手要去摁挂断,震动模式方离没注意他在干嘛,于是猛地操作林煜手抖摁下了接听——
“不是兄弟,你人呢?!我在下面找了你一圈,你今晚怎麽回事啊,还有那个什麽天才,也消失了!”
突兀明朗的声音穿插在房间里。
方离瞬间死死捂住林煜的嘴,把电话挂掉。
方离垂眼看到林煜满眼惊悚的模样,他眯了眯眼:“哥哥,你喜欢……?”
“我没这……癖好!”
这是个很美的夜,雨幕笼罩着整个世界。
林煜在意识模糊里赶在这一天过去前说:“宝贝,生日快乐。”
方离眨了下眼,盯着他的脸看,嗓音被那一声“宝贝”烫了一下,“哥哥,你叫我什麽……”
林煜扯了下笑,任他折腾死活不再开口。
翌日他们是被一阵闹铃吵醒的,在休息日他没有定闹铃的习惯,这个认知在他从疲惫感中挣扎出猛地把他创醒。
林煜抓着手机,準备下床,被床上的大手捞住,方离沙哑的声音在嗓子里磨磨蹭蹭往外蹦:“哥哥,要去哪里……”
他才想起到昨晚他们到底发生了什麽,昨天的事情一帧帧一幕幕浮现出来。
方离真的回来了。
旁边人昨晚睡得晚,但因为没有具体做什麽,留有充足体力,只眯眼迷茫了一会,又精力充沛彻底清醒,他感觉到被子下的手在理智中想要松开,又在不舍里搂紧了下,矛盾得不可开交,最后不知道该不该松手。
林煜看着他满是纠结的动作,喉咙发酸哽咽,掀开被子和里面人对视片刻,人刚清醒声音总是带着脾气的苛刻,他特意放柔了语气:“我要上班了。”
方离松了手,囫囵从床上爬起来,紧绷着进到浴室:“哥哥等我一下,你没开车,我送你。”
林煜全身心都放松下来靠着浴室的门框看他,看他慌慌张张头不是头,差点拿洗面奶当牙膏的模样,心髒被暖意烫了下。
公司到这家宾馆距离比小区到公司近得多,知意小区开车要半个小时,因为在一座城市,尤其是知意小区对他的意义沉重,林煜宁愿早一点赶一段距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