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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心虚,她神色再度变得慌乱起来。
“都别过来。”女子头微垂,肩头的乌丝滑落,遮住她半壁苍白的容顔。
她缓缓侧过头,看向一脸无措的苏清月,唇角依然挂着笑,然而眼里彙聚着慑人的冷意。
“现在我可以休息了吗?”
苏清月有些不敢看她,心底早已后悔不已。
后悔今天来这一趟,不但没能证明自己,反而将她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好在那孤傲的女子也未等她答複,转身自行进了厢房。
看着她踉跄的背影,上官瑾袖下的手一点点紧握,似是费尽了他一身的力气。
忽然他感觉袖子被人拉了拉,随即就听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他嗡嗡作响的耳中。
“阿瑾,我、我下手明明没有那麽重的......”
这段时间上官瑾一直都在躲。
他在躲那个不知不觉占据他半壁心绪的人。
他在躲那个他不知如何面对的人。
他在躲他所做的荒谬愚蠢的一切。
他本想就这样了......
就这样将错就错下去,当作什麽也没发生。
可是他越是要忘却,越是要躲避,女子淡然透彻的眼神越发在他脑中清晰。
女子在他面前所有的一言一行都似被刀刻进他的骨血,挥之不去、不可磨灭。
为什麽?
为什麽老天要这麽捉弄他?
为什麽当日救他的人,是她?
为什麽指婚嫁给他的,也是她?
为什麽她偏偏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偏偏她的血就能救苏清月?
难道这就是宿命麽?
他一面既不敢面对,一面又忍不住命人去查她的过去,查她的行蹤。
事实证明她确实去过西南。
那日救他时,正好是她从西南回江南顔家的时候……
他还想再往前查更多,便发现在此前关于她的一切都似凭空消失一般,再也查不到了。
不过不重要了......
因为他已经确定,那日救他的人,就是段司音......
他所倾慕思念的那名淡泊如仙的女子,也是段司音。
哪怕她没有那枚他所赠的玉佩......
哪怕她不曾说过,也不曾记起救过他,他依然确定......那个人就是她。
苏清月后来说了什麽,他再也没听见。
他似一具行尸走肉般回去了摄政王府。
......
厢房内,夙祈一把搀起摇摇欲坠的人,眉宇紧蹙,轻声道:“主子,您这样......还要回别院吗?”
第40章 雁老板,你这是怎麽了?
段司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从里倒出一粒药丸仰头吞下,坐在椅上缓了半瞬,才声音有些嘶哑道:“回。不然一切都白做了。”
夙祈的薄唇微微抿起,只能听命的为她重新装束,然后抱着她从后窗跃了出去。
三日后,宫里再次摆宴,为雁来音送行。
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圣上之所以能这麽快放雁来音走,那是因为陛下开口要的那两百万两白银已被兑现了。
宴席上,大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唯独摄政王全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自顾低头喝着酒。
雁来音因为身上受着伤,也变得少言寡语。
这时上首传来男子笑中不失威严的声音。
“雁老板,朕祝你布帆无恙、一路福星。”
雁来音站起身,举杯道:“谢陛下。”
随后浅浅呷了一口杯中的酒酿。
然而她小小的动作还是没能逃过上官錾的眼,只听上首之人道:“朕记得雁老板酒量不低,今日怎麽就饮这麽点?”
雁来音捏着酒杯的指尖微微僵了一下,随即回道:“草民明日就要啓程,喝多了免得耽误赶路。”
上官錾却显得兴致很高,道:“明日走不了就后日走,着什麽急?来,今日不醉不归!”
雁来音因为心口上的伤近日一直戒酒,好不容易伤口有了起色,今日若饮酒的话恐又要旧伤複发。
但若她此刻拒绝,必会引起上官錾的怀疑,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将杯中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她的唇色更显苍白没有血色。
好在上官錾自她用了酒后便再未过多关注自己,而是面向左侧上官瑾,与他说着什麽。
肚中如火在烧,伤口也在隐隐发疼,雁来音趁着没人注意她,起身朝侧殿走了出去。
秋日的天已经渐渐凉爽,夜风袭来,令她体内翻涌的气息平稳了些许。
她顺着路随便溜达了一圈,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正欲準备回去,突然一阵不好的预感袭来!
她体内的毒,好像要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可这次距离上次毒发的时间明明只有十天,并未到半个月,它为何这麽快又发作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