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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将一开始的目的说出来,应该有了别的打算。”岑姣叹了一口气,“只是他想让我替她母亲治病,可我也不是医生,有些摸不着头绪。”
桑寻重新拿起筷子,她唔了一声,“我听他说过一些他母亲的事情。”
“那天你应该也见到了吧,顾也受伤后,没有流血。”见岑姣点头,桑寻才继续道,“听说,他母亲比他更严重些,顾也靠近心髒的地方,出现伤口还是会有血流出来的,可她母亲就连心髒附近的血也干了。”
“这样的状况,我从未听说过。”桑寻皱了皱眉,“只是我猜,如果血流干了,或许人也就死了。”
“彻底死了。”
这话题稍有些沉重。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变得更加凝肃。
几人没有再閑聊,快速吃完后,各自回了房间。
梅山的夜,总是静得令人心中发慌。
魏炤躺在床上,可怎麽都睡不着。
桑寻在餐桌上的话,像是一把小刀,一直刺着他。
岑姣怎麽能轻信顾也呢。
就算顾也将自己原先的目的告诉了岑姣,再怎麽推心置腹,也不该这样轻易地相信一个曾经想要杀死他的人,不是吗?
也不知道是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惹得魏炤坐立难安。
也不知翻来覆去多少次,魏炤突然坐起了身,他决定同岑姣聊一聊。
月光洒在庭院里,魏炤轻手轻脚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月色下,他的影子投在身后,被拉成细长细长的一条。
魏炤擡眼看向面前的长廊。
岑姣桑寻的房间不在客房这一侧,要绕过去,拐几个弯才能到。
清亮的月光照亮了庭院长廊。
魏炤眼前,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过了拐角。
魏炤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那个黑影身形瘦削,偏矮小,看起来,是女人。
这四合院里的女人,只有三个,岑姣,桑寻,以及今天下午刚住进来的,顾也的母亲。
黑影不是岑姣。
魏炤认得出来,岑姣的背影永远是笔直笔直的,不会像刚刚那道黑影,微微蜷着肩。
魏炤离那黑影有一段距离,就算他立刻跟了上去,等他转过拐角,视线里,已经没了黑影的蹤迹。
他沉默片刻,朝着岑姣的房间走了过去。
岑姣的房间在角落。
魏炤停在了门外,伸手敲了敲门,“姣姣,我有事情想和你单独聊聊。”
里头,没有人回应。
反倒是身后,带着熏香的风从魏炤耳侧吹过,有人从魏炤身后扑了过来。
魏炤心头一惊,下意识侧身躲过。
那黑影贴着魏炤的身侧掠过,像是一只皎洁的兽。
只是魏炤在让开的瞬间,反应了过来。
这黑影就是刚刚他看到的,不是沖他来的,而是沖着岑姣。
魏炤伸手去抓。
抓住了那人的脚踝,手中触感有些黏腻,湿漉漉的,像是这人刚刚从水里淌过一样。
这让那人的脚踝变得滑溜溜的,魏炤没有準备,感受到那人轻轻一蹬,就挣脱了他的舒服,砰一下撞开了门,朝着屋子里扑袭了过去。
那东西速度很快,目标也明确。
——沖着床上的凸起。
寒光在魏炤眼眸中炸开。
那是刀刃在寒光下折射出的光亮。
“姣姣!”魏炤的声音因为着急而有些变形,他也不知自己怎麽爆发出那样的速度,整个人朝着床的方向扑了过去。
“魏炤,快躲开!”岑姣的声音是从魏炤身后传过来的,带着些许惊慌。
只是魏炤已经受不住力了,整个人扑到床上时,他心中松了松。
一是还好,姣姣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二是,自己虽然总是拖累,但是这种挡刀的时候,倒也还算管用。
******
让顾也和他母亲住在四合院,岑姣倒也不是一点顾虑都没有。
只是这顾虑,并不是岑姣不信任顾也。
而是因为见到顾也母亲时,岑姣心中的惊骇之感,让她重新审视了一遍血缘对于顾姓人和岑姓人的影响。
顾也起初对岑姣的厌恶,看不惯,大多数是因为岑姣的姓和他的父亲相同,只是也不能否认,其中,或许也有血缘的影响。
因为顾也流着一半顾家人的血,所以天生就对岑姣亲近不起来。
若是这样,那麽流着纯血的,顾也的母亲呢?
就算她现在精神有些失常了,又怎麽能保证,她不会因为某些刺激,某些刻在基因中的东西对岑姣动手呢?
岑姣不打算去赌这件事情的可能性,所以一早就做足了準备。
她将床上布置得像是躺了人的样子,而她自己,却是藏在斜侧屋顶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