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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他也许早就应该疯了。
那时候的他有太多事情要做，就算重新再见面，他对傅贺呈的认知也仅限于年少时候的一点点旧事，也算是一种和过去的联系，但这不足以让他为了对方改变自己。
傅贺呈对他没有太重要，至少没有杭新重要。他原以为对方也是这样想，而傅贺呈可能认为的事情正好相反，但事实证明好像两个结论都错了。
他在死前想到了傅贺呈，而对方此刻就这样顶着全非的面目坐在旁边。
至于在后面那些偏激的感情下的事情，陆承嗣说不出谁对谁错，也没有心情过于计较这些事。很多东西的本貌都被当时的他所扭曲，偏激的怨恨下也让他做出了很多不应该的事情。
甚至连最后的对峙都让现在的陆承嗣看来有些好笑。
他们那时候都太过于年轻，以为一种痛苦就是足以摧毁人生的东西。
尽管陆承嗣不会为他的任何决定后悔，一切也是他咎由自取，他也会为自己的任何行为付出应该有的代价。
对陆承嗣来说，死了就是死了，生前的人事没有必要在留恋纠缠。所以他也没想过还能活，而再见面的情况是这样。
“对不起。”
打断陆承嗣思绪的是一句嘶哑的道歉声，而青年有些发愣的看着附身沉默的青年，这句话简直嘶哑的不像是从人的口中吐露而出，在此之后不住的有断断续续的声音逐渐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我是因为懦弱，所以在见面之后，得知你没有什麽痛苦，就这样匆匆的想要重修旧好。实际上就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甚至没有去多了解你一些。甚至就这样擅自决定，去这样阻挠你。”
“如果那时候我......能够多去了解一些，去多试着承担一些，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陆承嗣愣愣的看着对面的青年，尽管这些话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但对方的神情并没有任何躲闪，只是这样看着他，将藏于心底的所有话尽数倾泻而出。
“对不起。”
傅贺呈在道歉.......？
尽管现在他还有很多事情并不太明晰，更不知道为什麽傅贺呈会痛苦至此，但是此刻陆承嗣依旧为他恋人的眼泪而微微愣神。
他的恋人？是傅贺呈。
.......如果是生前的他，大概会觉得这个提议十分的可笑。
陆承嗣想到的更多是之前小世界中的事情，他本能性的想要去替对方擦去眼泪，但在眼神移动到傅贺临的身上，却依旧觉得说不出什麽话来。
他是有感情的去爱上了一个人，出自他自己的内心，如果对方不是傅贺呈，陆承嗣不会有那麽多的不确定和犹豫，甚至到了之前两个人同时出现的时候，都试图蒙混过关。
可现在傅贺呈就站在他面前。
为什麽会是傅贺呈？
陆承嗣的目光迟疑的落在身旁人的身上，而傅贺呈不再有动作，平静的满面泪痕，只有手指无声的搭在一旁。
过去和现在，往日与如今重叠在一起，也让陆承嗣的喉咙像是被什麽东西糊住了般。
他有信心和能力去爱任何一个人，但唯独没有想过对方会是傅贺呈。而他对于面前这个人的感情过于複杂，此刻在原本全然的爱情里掺杂了友情恨意，以及那种在弥留之际的微末恨意。
原本在陆承嗣的人生中只有生前的十几年与对方纠葛，但现在他却发现，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对方，无论是明面还是暗中，都与面前这个人脱不开干系，就像是旧日的光影不住的随着他追赶而来。
是阴魂不散还是破镜重圆？
对他来说是喜悦还是被欺骗的愤怒？还是代表着其他的含义？
.......
陆承嗣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傅贺呈的身上，对方的容貌神态都改变了许多，在他记忆里的傅贺呈也绝不会这样失态的痛哭。
之前的傅贺呈不会低头，而他也过于偏执。
但正如在小世界里的每一个拥抱都是他以前未曾意识到的东西，或许此刻他们已经能够试着互相理解。
........
所以.......他对于傅贺呈来说是什麽？
这个问题让陆承嗣一顿。
他不清楚傅贺呈到底喜欢他哪里，甚至他现在还并不能太接受这个现实到了自欺欺人的程度。
但这个念头就如撞击钟磬般，甚至让他心髒都有一种微微发烫的错觉，比以往的任何时间都更让他整个人紧张。
而在任务中逐渐遗忘的时间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忽地又开始流转起来，让原本已经接受死亡的陆承嗣感到有些不真切的迷茫。
青年手指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节，最终他没再去看傅贺呈，只转头朝着窗外看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