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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坐在傅贺临面前的中年男人则是有些紧张的捏紧了手指,知道那支笔上的红色朱砂下一秒则是点在了他的虎口处。
“再给三千万,将手按在这里。”
而在男人慌忙将手递过去的时候,几乎在触碰到纸张的同时,他原本隐约带着死气的青黄面孔肉眼可见的恢複出血色,同时就连身体骨都霎时间充盈着活气。
他喜悦的摸着自己的有些肥胖的胸口,就连那双原本狭小的眼睛都笑成一丝丝发乌的细线,甚至完全不心疼自己花了出去的那些钱财,只连连道谢。
而在他人退出去之后,留下的老人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他的步伐依旧步履蹒跚,但身上原本苍老的皮囊就像是打了气的球一样身上鼓起,而自他背后爬上来的阴影如潮水般来去褪去,最终重新坐回在沙发上的只有傅贺临一人。
青年还是那身黑色的中山装,而他看着账面上的打过来巨额现金,只转了转玉笔,面上无甚表情。
这是他的陪葬之物,实际上也是陆承嗣的东西。
三千万买见它一面,也不算是亏。
而剩下的三千万,买对方的命——
傅贺临虽然读圣贤书,但是经过这些年下来,他对这些旁门左道倒是也算得心应手。
对方原本只剩六年的寿命,被他欺上瞒下的折在了一起,该活多久还是活多久,只是造成一种重焕青春的假象。
前三年里对方会一如既往顺风顺水,甚至连病痛都不会有......后三年则是急转直下,甚至将下世的报应都尽数如数加注在其身上。
得到的不义东西需要千百倍还来,吞下的金银财宝则是会被搜肠刮肚的掏空。
对方的下场势必会比正常去世凄惨至百倍........但那又如何?
对方是谁,又是什麽身份,傅贺临并不在意。
而此刻他看着手上的玉笔,忽的想起来那个杀千刀的傅贺呈。
实话实说,他真的想要杀了傅贺呈。
他从第一眼就想杀,只是被借来的命格所困,傅贺临如果想安生在人间过活,就不能弑兄。
傅贺临眼珠子转了转,他的手伸出,却是将桌上六面棱角的色子一字排出,而重新起笔的时候,随着朱砂自桌面延生出的暗红痕迹,连色子也随之无声移送着。
随着痕迹的叠加,和傅贺呈相关的事物也逐渐展露在青年的眼中,却无端有种凝重。
........气运所在,但又隐隐约约有种已死之相?
傅贺临愈看愈觉得奇怪,他下笔的动作不停,而在六弈对齐的时候,他手中的玉笔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条裂缝只让青年瞳孔骤缩,随即猛然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扫了下去。
只是尽管停下的动作,墨玉上面的裂缝却丝毫不见消失,反而彻彻底底的从头至尾贯穿了整个笔身,倒映在傅贺临的眼底活像是一条狭长的缝隙,也显得其面上的表情愈发可怖。
“咳咳咳——”
正在说话的傅贺呈突然捂着嘴猛烈的咳嗽起来,他咳得撕心裂肺,甚至将窗外的始终不停的淅沥雨声都彻底盖了个彻底,也让原本坐在办公室里的正在仰面小憩的陆承嗣转头看了对方一眼。
一身藏青休閑服的青年男子只擡了擡手,随即尽可能的平複着自己喉咙的痒意,在喝下助理递过来的水后,傅贺呈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道:“宋夫人的情况虽然不算太乐观,但病情也没有继续恶化的意图,我觉得可以试着换一下治疗方案。”
“........我知道了。”
陆承嗣对宋文的病情心中有数,对面前这个这个与原本世界相似而又不同的好友也并非完全信任,而他见对方咳的面色涨红,语气揶揄道:“但是你不也去找医生看一眼?”
在那夜的短暂交流过后,两个人对各自的想法心知肚明,而又彼此心照不宣的变回了之前的相处样子。
傅贺呈无论背地里小动作搞了多少,表面上却依旧一副热情开朗的模样,此刻他的动作微停,擡头笑了下道:“我自己回去就好,过两天我可能就要回傅宅住几天,大概就过不来了。”
坐在一旁的陆总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他对傅贺呈的去留没有过多想法,而对方见状也识趣的主动起身离开。
而在他即将走出电梯的时候,随即在电梯外按动按钮的却正是他最不想看见的那张脸——傅贺临。
在调令下来三天之后,在今日傅贺临终于冒雨登门来到了杭新大厦。
尽管傅贺临依旧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但其背后行事愈发肆无忌惮,他不将傅贺呈的威胁放在眼里,并且借此大肆敛财.......但不代表他不会拿这些做些文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