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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上辈子的事情,就是算上死了的第二次,也对这些事根本生不起什麽太多埋怨。
“首领。”
一身灰色风衣的陆承嗣站在廖随的面前,而他手中握着那根狭长的疫苗,亦是从沈云贺那里拿出的。
“沈云贺被人带走了,我只拿到了这个。”
陆承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面前危险的逼近。
“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沈云贺会在你的眼皮底下逃走?”
安平首领的声音嘶哑而缓慢,而那双阴冷的眼睛转移着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张苍白的脸上。
廖随的疯狂远超沈云贺的想象,而在这个世界上,对方最怨恨的除了销声匿迹的赵文啓,就是陆承嗣。
而在沈云贺被救走之后,廖随等不下去,在确信陆矜複活的美好前景之后,只说了一句话。
“也许死亡才能证明你的忠诚。”
沈云贺的手阻止不了廖随,更阻止不了陆承嗣继续走上一条绝路。
青年失去神采的眼睛与那日在安平基地里的衆人如出一辙,随即那只高举起的手亦是扼杀了他极为短暂的人生。
如死寂般的沉默中,沈云贺更说不出什麽话,他双目呆滞的待在那副孤零零的躯体身边,但又随之被强行带离。
他依旧被困在陆矜的吊坠里,什麽也做不了。
而兴许是同门的宿命,廖随的失败与赵文啓如出一辙,那个女人嘶吼着将对方的脑袋咬了个稀碎,尖锐的手指撕扯着,将那根白玉链子扯了个稀碎。
玉石胡乱的掉落在地上,在四溅的血迹中,黏腻的血滴声与水声滴答响起,而周围变异兽的叫声亦是极为可怖。
沈云贺看着面前狼藉的一切,从女人扭曲青灰的面容,再到早已经死去的陆承嗣,他没有报仇的喜悦,唯有深深的茫然迷惑。
他想不明白为什麽会是这个下场。
而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门外终于重新传来的响动。
随着外部的空气灌入实验室,一道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首领,安平基地的秘密实验室就是这里。”
男人似乎因为空气中的血腥味有些皱了皱眉头,对方的目光草草扫视过面前狼藉的一切,声音平静而又冷漠。
“处理掉。”
那是他自己。
坐在地上浑身僵硬的沈云贺看着那张与他几乎无差的面孔,唯有彻骨的冷意侵蚀了青年的脊背。
那真的是他吗?
……
不对,那不是他,他是死在了那个隧道,然后又站在了这里。
如果他活着,那麽这些又算是什麽。
在沈云贺胡乱否认的同时,有个搜查的队员却将散落在地上的链子捡了起来。
沈云贺的视线终于开始再次流动,他不断的否认这一切,但却依旧死死的观察着眼前的世界。
直到最后有些失真的声音透过话筒,伴随着衆人簇拥的高呼声,在整个末世的通讯中响了起来。
“他无愧于英雄之名,在结束了长久的动乱、绝望之后........我们即将在新的这天,重新迎接和平!”
“和平万岁!!”
喧闹的声音中,沈云贺平静看着广场中间那个满身荣誉的男人站在高台最前列,笑容志得意满,双目平静温和。
沈云贺没有别的想法,只疑神疑鬼盯着那张脸,心中尽数是猜忌和杀意。
他是沈云贺。
所以对方是谁?为什麽假冒他?又凭什麽……站在那里?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极度刺激着他的神经,直到庆典的乐曲声渐减,在所有人都在凝神屏气等待着英雄致辞的间隙,亦是在多年的长久沉默中,沈云贺阴冷的目光夹杂在那无数视线之中,一同落在了台上之人身上。
赝品。
就当男人即将开口的时候,却有道声音随即在英雄耳边响了起来。
而在那道声音响起的时候,满身勋章的英俊男人表情忽地陷入了茫然,分明烈日高悬,但他的眼神逐渐一点点褪去光彩。
在其他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迟了,庆祝典礼的现场与无数电台的转播中,衆目睽睽之下从高台上掉落的首领身影,活像是一朵溅落在地上的血花。
整个大会鸦雀无声,随即响起了无数惊恐的喊叫声,沈云贺只看着地上熟悉的面容,面无表情,唯有眼底满是如潮水般涌来的快活。
死的好,死的好——
在他紧握着的手掌之中,一个新的异能诞生与其上。
而随着对方的死亡,一切都像是被掐断了电源的老式电视机,但又被人为的干涉调整着信号。
经过更为长久的黑暗,沈云贺已然从吊坠中夺回了自己的主动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