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陆承嗣垂眼看着他,那样漂亮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陆承嗣看着沈云贺浑身的血迹,在此刻他不得不承认,那种熟悉感并不是他的错觉。
但是沈云贺现在的自暴自弃,只让陆承嗣在紧张之后有点来火。
他是受伤了,又不是死了。
“沈云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两个异能特别厉害?”
对陆承嗣来说,这样的话语已经堪称尖酸,而沈云贺被直截了当的问了一句,此刻在痛苦之下也有些发懵。
“你总觉得你要救人,或者将那些人都当作责任,但是你不觉得.......”
原本眉目冷淡的青年此刻面上被微妙的怒火尽数替代,让他的目光带着实质性的质问,连带着自他们二人身后愈发疯狂肆虐的火光,落在沈云贺的眼中漂亮的惊人。
“现在要死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更不是那些,你以为没了你就活不下去的人。”
他话音刚落,而在不远处岩石碎裂的声音猛地迸开。
沈云贺说不出回答,但在血色模糊的视线中,那原本顺着兽身直上的火线却明亮的过分。
它直沖着安平首领而去,最高处的那片面具亦是在火焰中被吞食。
碎裂的面具在掉落的瞬间,一张可怖的面孔直直的在黑暗中由火光倒映所出,连带着那个人原本的身形,活像是一根黑色的高柱立在远处。
沈云贺没能回答陆承嗣,他瞳孔骤缩,顾不得再去反省自己,只是几乎是在瞬息之间想起来了那张相片——
那张三个人的相片。
此前他的判断都是错的,因为只有这里的才是真正的安平基地首领,也是那张相片的最后的那个人。
黑暗如同潮水一般将沈云贺的最后的神智拉下深海,甚至他连再和陆承嗣说一句话都做不到,只能在最后紧攥住青年衣摆,最后无可违逆的重新合上眼睛。
陆承嗣只垂眼看着的已经彻底失去生息的青年,他的情绪尚还未平複,最终将目光移到了自己的掌心。
手中被塞进的那一支剔透的药剂管,那道药剂管透着最后的光,与前世一样静静的落于他的手上。
与此同时,05激动的声音却自他脑海中响了起来,几乎要破音的庆祝道:
“宿主我们终于完成任务了!!!”
随着系统的声音响起,陆承嗣握紧了手中冰冷的药剂,他低头看着沈云贺,那纤长的眼睫也稍动,轻颤着将之前飞溅而上的血珠落下,直掉到了对方那张毫无生气的、年轻的脸上。
陆承嗣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庆幸于任务完成,抑或者该做出什麽其他反应。
分明只是将同样的事情在做一遍,为什麽他会感觉有些无所适从,乃至刚才的愤怒。
明明沈云贺又没死。
有些隐隐约约的记忆自角落蔓延,而就在陆承嗣在沉默的间隙,刚才给予沈云贺致命一击的变异兽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沖着垂眼不语的青年直直的咬来。
“他死透了快跑啊傻/逼——”
从右后方扑过来一道身影,随即一道冰墙升起,虽然只是阻挡了片刻,但也争取到了足够的片刻时间。
少年拽着陆承嗣,连带着没了气的沈云贺一道躲过了那只扑过来腥臭的狗头。
同时,在隧道深处最后的闸门也被白斯年拼尽全力使出的土系异能,开辟出一条狭窄的地道。
随着白斯年的动作,三人一同滚入开啓的缝隙之中。
随之失去力量支撑后,那道厚重的铁闸门又再度重重摔落闭合起来,彻底的将两个空间所隔离开来。
白斯年背靠着墙壁,劫后余生的吐着气,他也不知道刚才他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当着那个变/态的面前救人。
尽管他是眼瞅着首领被陆承嗣那家伙的火烧个了透底,但此刻依然有些后怕。
他的头会不会现在直接爆掉?
来不及多担心,少年胡乱的擦了擦脸,转头一看,陆承嗣那个家伙还低头看着已经面色青灰的尸体发愣,让他在紧张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每次遇见这对亡命鸳鸯都不对付,而现在这个场景他都不用再去问什麽,也没必要再去问,但是现在人都死了。
白斯年会使用治疗系异能,久而久之也算得上半个赤脚医生,因而对末世里面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有大致的判断。
先不论别的,就是胸口被刺穿那麽严重,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陆承嗣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肩膀上的伤口。
再说了,末世里死个人不是很正常?就算感情再深,难不成还能就愣在那里给对方陪葬吗?
尽管话是这样讲,但白斯年只看了看他们,却并没去多开口,只自己先开始环视着这道闸门背后的空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