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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们二人都清楚，陆承嗣指的回去是哪里。
“陛下在京城，臣能去哪里。”
李贺明笑了笑，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坐在一旁的少年。
“你回边关，回塞北哪里都行。你不是一直想回去吗？”
皇帝似乎对这个回答颇为不满，只是他话说到一半，像是有些停顿，随即洩了气般一下子把手里石子全部扔进了水里。
听着石头尽数落入水中的声音，李贺明垂眼看着少年分明的轮廓，低声道：
“臣从未这样想过。”
李贺明忽地认真到过分的样子让陆承嗣有些脊背发凉，下意识的顿了顿，只是他的这一停顿，反倒是让李贺明直接抓住了他的手，温热的皮肤触感从掌心传来，也让陆承嗣本能的一激灵。
“........臣不会骗陛下，所以有些事情臣要和陛下说清楚。”
上次中秋时的惨痛教训还历历在目，此时四下无人的，陆承嗣看着自己被对方按握住的手腕，见势不妙，只能一边维持住住脸上平静中带着点忧愁的表情，一边想不察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
可是李贺明的手紧紧的握着，陆承嗣看着青年凝视着他的模样，心中警铃大作，那股不妙的预感也愈发明显。
“是臣先前多有辜负陛下。”
尽管陆承嗣有所準备，但李贺明的下一句话却像如石破天惊般将他定在了原地。
不是，李贺明在说什麽？他怎麽听不懂？
他有一瞬的呆滞，但李贺明的目光却直直的落在了他的身上，陆承嗣只能尽力的控制住表情，脑子里则是飞快的想着有没有什麽他忽略的事情。
他们不是一起重生的吗？李贺明什麽时候辜负的他？
他怎麽不知道？
甚至陆承嗣还没对此做出反应，李贺明又是朝着他接近了些许，随着他们二人距离的拉近，陆承嗣甚至能看见他渐深的眸色。
而青年只是轻轻的用手指摩梭了他的手背，语带祈求的又开了口。“陛下不记得了，可是臣却记得。”
李贺明低头看着面前目露迟疑的少年，此前那些萦绕着他的梦魇，此刻也尽数爬上了李贺明的脊背，而他却没有为此所停顿半分。
在李贺明声音略带发颤的叙述中，陆承嗣看着对方的嘴巴一张一合，茫然的听着一个陌生的故事。
.......
陆承嗣觉得这个故事有些耳熟，但是他不确定，或者说他难以确定。
为什麽一个个字他都知道，组合在一起就有些听不懂了呢。
那个从小娘早死，爹不疼被囚禁深宫，被迫僞装自己逢场作戏，爱上了臣子却因为朝堂势力身不由己，误以为恋人背叛自己但是却用情至深，尽管被伤透了但还是为了保护恋人对抗整个朝堂，最后看着天牢方向病死的可怜蛋........
是他吗？？？
陆承嗣表情逐渐变成了他难以自制的茫然，他在李贺明越说越心疼，快要痛不欲生的泪光中，缓缓咬紧了牙关。
他尽可能忍住想要抽出手的欲望，试图让自己的僵硬显得像是被对方戳中了心事。
“........臣知道，陛下是天底下除了血亲外，对臣最好的人。”
李贺明最后下了一个结论。
好一盆髒水......骂的好髒啊、李贺明。
陆承嗣此刻看着青年分明俊朗的容貌，从高挺的鼻梁到深邃的眉眼，叹为观止的深深吸了口气，随之一股子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甚至连带着他的剧本都被陆承嗣忽略了。
尊重一下他可以吗，他是渣男、是反派。
他知道男主恋爱脑，但是也不用将他上次说成这样吧。
陆承嗣想让自己接受理解李贺明的说辞，但是在他试图将那些话和他上辈子做那些事情对上号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无语凝噎。
从小孤苦，指的是在宫中横行霸道的康王？而逢场作戏，指的是他天天皮笑肉不笑坑人的样子吗？
至于身不由己、对抗朝堂.........
陆承嗣很想解释他杀了其他谋反的从犯，最后留下永昭侯府在牢里，不是李贺明想的那样，更不是什麽为爱一意孤行。
只是陆承嗣再次张了张嘴，片刻后，他竟是绝望的发现，这些事情确实解释不清楚........
第一，皇帝确实没怎麽出过宫。
第二，先帝也确实不喜欢‘陆承嗣’，上辈子甚至将传位诏书给了其他人。
至于皇帝想要处决谋逆的主犯，哪里需要那麽久的时间。
而他确确实实是在拖时间，卡剧情点等着李家旧部来救他们......
这都是事实，但是怎麽到了李贺明嘴里，就又变了一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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