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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五还真的是……用心良苦。
她的新居处显而易见是早就已经布置好了的,甚至连密室里的閑书也被搬了过来。
陈珩来到书案前,取了一张白纸铺上,哑娘立刻就心领神会地为她磨起了墨。
等哑娘磨好墨后,陈珩在纸上写道:“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麽,我是不是早就已经死了?什麽时候死的,发丧了吗?”
侯五曾跟她说过,等她从密室里出来的时候就不能再是西陈府的大小姐了,那就意味着西陈府的大小姐已经“死”了。
陈珩知道,但她还是需要确认一下,至少得弄清楚自己到底已经“死”多久了。
哑娘也没瞒着她,写道:“太子的人于七日前在猎场深处寻到了您的替身的尸体,虽然已经被野兽啃食得面目全非,但衣服首饰都是您当日所穿,所以并无人怀疑。太子已于今日为您的替身发丧。”
陈珩微怔。
原来今天就是她发丧的日子啊,真是怪不吉利的。
陈珩心中沉郁,怪不得她第一天从密室里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首饰全被换过了,原来是脱下来给她找替身去了。
侯五显然早就安排好了,之所以七天在才让人找到,怕也是为了让尸体更加面目全非难以辨认吧。
陈珩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哑娘写的字后,又写道:“世子怎麽说,他何时来见我?”
哑娘摇了摇头,写道:“世子暂不能来。”
陈珩:“……”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人养在外头的外室,而且还是失宠的外室,但是虽然失宠,她还没有人生自由,被关在囚笼之中连另栖他枝的选择的都没有。
陈珩不由心烦意乱。
她不知道太子是不是真的相信她已经死了,也不知道其他几个原身的爱慕者是否相信原身已经死了,希望他们脑子放聪明点,可别真的信了,她还指望他们能把她从侯五手中救出去呢!
当然最好来救她的人是太子,不然落入其他人手里,她真怕他们会选择将错就错,和侯五一样把她秘密关起来。
陈珩越想越心烦,于是在纸上写道:“你去告诉侯五,若是他再不来见我,以后也不必来了,就算来了我也不会再见他!”
她不高兴,他就也别想高兴。陈珩写完这句话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将纸交给哑娘后就让她走了。
新的居处虽然还是没有自由,但比起密室还是要好上许多,陈珩吃了点心看了一会儿閑书就打算躺床上歇一会儿,然而等她掀开床帘的时候,却震惊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你……”陈珩正要说话,来人却一把沖过来捂住了她的嘴,二话不说将她拖进了床里,然后下一秒,床翻了,她被来人紧紧抱着一起滚进了床下方隐藏着的密道里头。
密道下方铺着不算柔软的垫子,陈珩虽然被人抱在怀里,却还是不免磕磕碰碰,她怒视着朱九卿,想问他发什麽疯,却见朱九卿双目通红地看着她,眼里盈满了痛苦,仿佛刚刚才哭过一般。
陈珩呼吸一滞,才到嘴边的责备之语转了个弯变成了较为寻常的问话:“你怎麽来了?”
她是真没想到最先找到她的人居然是只知道招猫逗狗不学无术的朱九卿,而且还出现在她的床上。
朱九卿将陈珩整个压在垫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笑一声道:
“怎麽?看到是我你很失望?”
陈珩:“……”
失望倒是没有,就是有点小意外。
朱九卿这话她没法回答,只得转移话题道:“你来做什麽?这里又是哪儿?你是怎麽找到这儿的?”
侯五将她转移过来的时候可废了不小的心思,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要是知道她才来就被人截胡,他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朱九卿蹙眉,他狐疑地看着神色平静的陈珩,问道:“你居然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见朱九卿的态度那麽奇怪,陈珩顿时有些好奇了。
“我确实不知道,这里难道有什麽问题吗?”
朱九卿脸一红。
迟疑了半晌后,他道:“你不必知道这里是哪儿,我问你,你要不要跟我走,你若是想留着,我就当没来过这,你要是想走,我这就带你走!”
朱九卿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陈珩,显然希望陈珩能选择跟他走。但他又知道自己其实并无胜算,因为谁都知道京城第一才女和侯世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甚笃,如今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她会愿意跟他走才是怪了。
朱九卿一瞬不瞬地看着陈珩,仿佛怎麽也看不够一般。陈珩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听到朱九卿的问话后不由愣了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