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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应淮抱他坐在床沿上,腾出一只手捏住江棠的手指:“宝宝?宝宝的手以后都不需要再拿武器了。”
江棠奇怪地皱眉,这是陆丹臣会说的话吗?
“虽然不介意被你杀掉,”陆应淮把他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口,“等会儿你醒过来又要难过了,所以我该阻止你,宝宝,看看哥哥。”
枪被夺走了。
江棠的第一反应是枪没了他还有刀。
可他的双臂被禁锢住,只能愤恨地瞪着陆应淮的眼睛。
那双沉黑的眸似乎有种奇异的力量,江棠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问:“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该怕吗?”陆应淮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手背试探他额头的温度,是正常的,“冷不冷?怎麽一直发抖?我不是你想杀的人,所以我不会怕。”
不是他想杀的人?
不可能。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只有除掉陆丹臣才能保证陆应淮的安全。
等等。
陆应淮呢?
陆应淮不应该在他身后吗?
是对他失望了,所以把他丢下了吗?
江棠的心一下子乱了:“哥?”
“棠棠,别听他废话,杀了他,今晚我抱着你睡。”
别走,我马上就……
“宝宝,哥哥在这里,你看看哥哥。”
江棠被他捏住脸颊,被迫看着“陆丹臣”的脸。
他不是陆丹臣,他是……陆应淮!
江棠的心跳剧烈,一时理不清现在的状况,胸膛急促地起伏着,身上迅速出了一层冷汗。
他又干什麽了?
“哥我是不是又……”江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喉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我、我又想……用枪……”
“唔……如果你坚持,”陆应淮用手比了个枪的手势,“这个是枪的话。”
江棠被他逗笑了,接着就被涌上来的血呛得直咳,脸色迅速灰败下去。
陆应淮托着他的后脑,冷静地按下床头的一个按钮,然后用纸擦拭江棠吐出来的血。
“没事的没事的,”陆应淮柔声说,声线稳定,“你什麽都没做,别怕,哥哥在这里陪着你。”
“我、我……”江棠想说话,嘴角却涌出更多的血。
在陆应淮怀里……不能死。
那麽幸福……
谢瓒两分钟就赶到了病房:“怎麽了怎麽了,是不是你的心髒……”
他看清病房里的状况,猛地噤了声。
江棠似乎快要窒息,一边急促地倒气一边不时地咳嗽几声,脸色苍白得和陆应淮当初被送进医院时没有什麽区别。
“让他躺下,我看看。”
江棠无力地抓住陆应淮的衣服:“我、不要……”
其他医护人员跟着涌进病房,江棠的意识堕入一片黑暗。
有人从陆应淮的怀里接过了他,各种仪器不停地发出“滴滴”声。
陆应淮以为谢瓒曾经跟他说过江棠的身体状况差到了极点,他是有心理準备的。可是当怀里突然空了,才发现他的手抑制不住地一直发抖。
江棠清醒才不过几个小时就又被送进了监护室。当天晚上就下了一封病危通知书。
陆应淮如同丢了魂一样在外面守着。
他不停複盘是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才导致事情变成了这样。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陆应淮身体本能得僵了一下,防御机制却没被触发。
他已经没有力气跟别人动手了。
现在就算有人想杀了他都轻而易举。
来人拍拍他的肩:“情况我们已经清楚了,是标记消失导致的对吗?”
陆应淮没理他。
穆霆霄不在乎他这种态度,继续温和道:“我和秋岱也有过这麽一次。”
陆应淮这才把目光从玻璃窗转移到穆霆霄的脸上。
穆霆霄看到了一双乌黑的完全没有光彩的眼睛,陆应淮的神情木然,说不清他到底是濒临崩溃还是已经崩溃了。
“我以前是S级,”穆霆霄说,“阿岱也是S级。”
陆应淮把目光挪了回去,看着病房里浑身插着各种管子的脆弱的人。
沉默地表示他在听。
“也是这样,标记消失后阿岱身体骤然变得很差。”
但秋岱被标记前比江棠健康,所以标记消失的后遗症并没有严重到这个程度。
陆应淮注意到他说的“以前”,但他没力气开口询问。
“我也找了很多方法,”穆霆霄没有卖关子,“最终发现只有降低我们两人其中一个的信息素等级才能重新永久标记。”
他自然是不可能让秋岱做那种降低等级的手术。
降低等级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腺体内部切掉一块,让腺体无法分泌高浓度的信息素,对S级来说,那就意味着腺体残疾并且失去信息素幻境和具象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