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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拦住他。”他听见自己说。
这孩子从哪儿学的这麽勾引人的啊!
然而晚了。
现场八九个人,硬是没人看到江棠是怎麽离开的,反应过来时那道身影已经窜到了阳台边。
“啪”的一声,酒瓶炸裂。
江丞言第一个沖过去,指尖距离抓住江棠只差一厘米。
“棠棠——”
江棠直接从三楼翻下去。
夏淩躺在会所外面的大理石地面上,身下一片模糊的血迹,他脸上疯狂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敛,瞳孔骤缩——
那道纤瘦的身影从三楼翩然而落。
“方哥……”夏淩吓了一跳,坐起身张开了双臂试图接住江棠。
冷杉比他更快,在楼下铺了结实的一层,甚至把夏淩直接盖在了里面。
“靠,什麽玩意儿。”夏淩骂了一句,罂粟汁液喷出,淋淋漓漓地洒落在冷杉根系上。
接着他胸口一痛。
夏淩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看了看扎进自己心口的酒瓶碎片,又缓慢擡眸,看见江棠含着恨意的双眼。
那一瞬他无比真实地感受到,江棠想要杀了他。
明明手握着锋利的碎片,江棠早就做好了受伤的準备,却有一层淡到几乎看不见的蓝色隔在他的皮肤和碎片之间。
“为什麽?”夏淩无法接受地看着江棠,“方哥,你为了他要杀我?”
“我可以为了他死,杀掉你算什麽?”江棠手攥着碎片在夏淩伤口狠狠搅动,“你是个什麽东西?”
接住江棠之后冷杉凭空消失,只剩下江棠一手掐着夏淩的脖子一手握着玻璃碎片。
本该在楼上的陆应淮不知什麽时候出现在江棠身后,听到江棠的话面色更加阴沉。
“宝宝。”
江棠浑身一僵。
他记得高浓度的信息素对于进行过永久标记的受伤的Alpha是有蛊惑性的。
怎麽会……
江棠触电般松开了手,把夏淩推倒在地,扭头看着陆应淮,抱歉与恐慌的情绪在他脸上交织。
“哥,我不是……”
触及陆应淮寒冰一样的眼神,江棠突然不敢说话了。
完了。
陆应淮看他的时候始终是温柔的,江棠觉得自己可能被宠坏了,他有点受不了陆应淮现在的眼神。
他宁愿陆应淮责骂他,也好过这样看着他。
手中的酒瓶玻璃掉落在地,再次四分五裂。
江棠缓缓起身,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心髒像是被人揪紧,窒闷到喘不过气。
江棠就站那儿,茫然地看着陆应淮,像个作案当场被抓获的犯罪者,等待他的宣判。
他很害怕。
濒死的时候都没有这麽害怕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身后传来夏淩的疯笑,引诱般的嗓音似鬼如魅,“方哥,看见了吧,只有我才不会放弃你。”
放弃……
江棠脑海捕捉到这个词。
陆应淮要放弃他了吗?
他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江棠整个人都变得混乱,灵魂几乎疯掉,肉体却只显得呆愣。
他朝陆应淮迈了一步,对方没有像往常一样伸手抱他,所以他不敢再动了。
他嘴唇微微颤抖,唇角不受控制地往下撇。
别放弃我。他想。
以后都会乖乖的,别放弃我。
这一瞬间有一辈子那麽长,长到江棠感觉自己可能就会这样被陆应淮的目光杀死。
原来被宠爱习惯了是这样的。享受过陆应淮对他千百般的好,如今接受不了一点被放弃的可能性。
陆应淮的唇线绷直,脸上不带一点情绪,看起来很吓人,压迫性极强。
江棠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被夺走,剧烈的疼痛从心口处蔓延,到最后浑身都在痛。
他连眼睛都不敢眨,涩得发痛。他怕眨眼之间陆应淮就抛下他自己走了。
“宝宝?”陆应淮轻声喊他,眸里的冷意被温柔替代。
江棠才发现陆应淮早已将他抱在怀中,正一下一下拍抚着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布料渗进江棠身体里。
“傻b。”他听见陆应淮对夏淩骂了句,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觉得陆应淮的声音性感。
身侧气温骤降,江棠感觉自己身在极地。但他不冷,他被人珍惜地拥抱着。眼前飘起细雪,清爽的海盐气息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腺体。
冰淩花在微风下摇摆,全然信任着这极危险地域的海风。
夏淩是什麽时候被人带走的江棠都不知道。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陆应淮在安抚他。
陆应淮在标记他。
陆应淮没有放弃他,至少现在没有。
“哥……”江棠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能不能叫我一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