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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少爷唤你。”
祁遇詹听出了门外是林观的声音,想起昨晚的疑虑,他大步走过去开门,道:“小人马上去。”
祁遇詹不着痕迹打量了时未卿,确认他有没有发现更衣时候的异常,“主子,有何吩咐。”
时未卿同往常一样,面部没有多余的表情,冷淡地道;“把茶室里的东西搬过来,在书房里沏茶。”
他不是隐忍的性子,面色无异就是没有发现,祁遇詹放下心,带人将茶室东西都安置在了书房。
祁遇詹一边沏茶,一边想着林观。。
刚才一路跟着林观身后,祁遇詹看得出来他脊背僵硬走路姿势不自然,应该是后背有伤。
刺客被灭口若是被发现不可能只有这点伤,那这伤就是处罚他审讯失败的失职,换言之,就是时未卿还没有发现林观背着他做的事。
擡眼扫了书案前的人一眼,祁遇詹暗自思量,怎麽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主子,请用茶。”
“放在那。”
这几天是每月查账的时候,时未卿书案上落着几摞厚厚的账本,皆等着他一一过目。
太师椅宽大,时未卿坐在其中显得有些瘦,也可能不是显得,是他本就瘦了,近几天工作量着实不小,平日里吃的又不多,自然也就瘦了下来。
祁遇詹用眼神衡量,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已经没有多少肉了。
时未卿想喝茶时已经凉了,此时已是初秋,喝凉茶总归是对身体无益,祁遇詹将备好的热茶送到书案上,才道:“主子,凉茶伤身。”
时未卿头也没擡,静静地将手换了方向,端起茶盏。
这只白皙的手托着茶盏底部,显得手指愈加丰润修长,茶盏送到嘴部,祁遇詹视线随着随着上移,落在了润过茶水的红润薄唇上。
“咚——”
一声轻响,祁遇詹才发觉他又晃了神,抑制住想摸鼻间的手,第一时间余光打量时未卿没有任何反应,才默默地收走了两个茶盏,又换了一杯更热的。
站回原来位置,祁遇詹视线扫向四周,这间书房布置与正房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简单的不服时未卿的身份,几眼就能看到底,也没有密室的可能。
无密室可查,祁遇詹又将注意力放到了时未卿身上。
今日天气晴朗,明媚的光线透光窗□□入,柔和的日光将书案範围整个笼罩,照在时未卿身着的月白色银丝暗纹袍上,显得他整个人隐隐发光。
如同一颗美丽华贵的钻石,璀璨夺目,熠熠生辉,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间皆是丰采,有一种诱人的魅力,吸引人总是想要看过去。
祁遇詹没有意识到,在他内心某个最深的隐秘角落,有什麽东西正在轰塌。
*
“林观下毒,刺客之死有异。”
肖掌柜一大早就被传唤到林园,此时他正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读出上面的内容后,面露不解地问:“主子,此消息来自何处?”
时未卿神情泰然自若,藏住眼底的愉悦,瞥了他,道:“你再仔细看看。”
听出了时未卿了然的语气,肖掌柜也不着急了,动着手腕来回翻看,最后自拇指下发现了线索,仅有蚂蚁大的小字,贴到眼前才认出是什麽,“张……三,大侠张三?”
时未卿对着一脸讶然擡头确认的肖掌柜点头,“是他。”
“这……可信吗?林侍卫毕竟跟着主子这麽多年了,怎麽会做出此事。”
“我信他。”
肖掌柜心里叹了口气,主子对此事态度坚定,即便对张三心有看法,还是止住了原本想说的话,“不管信不信,谨慎些总没错,林侍卫近身保护主子,若有异心实在危险,我回去便派人仔细查查。”
“肖叔,你没想明白。”
时未卿起身,缓步走向肖掌柜,他不能忍受任何人对那个骗子有误解,忍不住为他解释:“刺客之事外人不知,只有我们的人知,而这些人中,知晓张三这个姓名的只有你我二人。”
他在帮我。
最后一句,时未卿隐在心间没有说出口,它如同一个宝物,获得之后只想将其藏起来不想让任何人窥探,也如同一个仗恃,用来证明某种模糊看不清楚的东西。
“原来如此,怪我思虑不周。”
一个是相处多年的人,一个是未睹真容的人,放在一起比较,大多数人都会相信前者,肖掌柜心有疑虑实属平常,他现下清楚了,也知道错怪了张三。
想起两人关系不同寻常,肖掌柜当即表达歉意:“请主子勿怪。”
想让肖叔也能信他,他们却对那人一概不知,若不信,他又处处相帮,看不透又不愿放手,时未卿张了张嘴,没再说与他相关的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