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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我可不会言而无信。”祁遇詹略微停顿一下,意味不明地说:“小郎就在环采阁,我若想去随时都可以去,放小郎回去也无不可,只是不可洩露吴爷计策,若被我知道,小郎只怕再也回不了环采阁。”
话毕,祁遇詹手臂一撑跃出窗口,关窗前见时未卿唇色不再苍白,恢複了一点血色,嘴突然不受控制,说道:“好好喝药。”
晚膳用完,天色已黑。
祁遇詹招来樊魁:“备好晚膳和药,让三树送去。”
樊魁并未应声,而是抱拳道:“少爷,三树四人早早用完晚膳出府去了。”
祁遇詹惊讶道:“这麽晚出府做什麽?”
“他们四人用完膳过来说过,差事办砸了今晚去将功补过,属下刚要和少爷禀告。”
“你给他们安排了差事?”
“属下并未安排,四人的原话是‘之前盯了好几天,今晚该收网了’,原以为是少爷派的差事,是属下失误,这就差人将四人寻回。”
这四个活宝估计脑回路有点不一样,只当是和樊魁买海船那段时间一样,又用他支的招去祸祸石帮了,反正他来了之后没惹过麻烦,祁遇詹摆摆手,“之前安排的差事,随他们去吧,东西备好给我,我带回去。”
樊魁收回对四人地思索,心情愉悦地去準备了,少爷又亲自送去,準是和他房里的小郎和好了!
祁遇詹眼中是神奇,平常没注意,他今天头一次知道,让樊魁干活他还能这麽高兴。
活久见。
*
“是这个吗?”
“应该不是,快看这个,有点像?”
“我看着不像。”
三树和东子躲在无光的巷子里,看着路过的轿子,时不时的交头接耳。
这事大约要从十多天前说起,四人这段时间要放手大干一场,好不辜负三哥所托,但他们一直没找到机会。
直到几天前,黄大有无意中听到马长富要从穷人家廉价买一个哥儿,高价卖给一个王姓富户为妾赚取高额差价,又听闻哥儿并不愿意实为家人强迫,黄大有告诉另外三人之后,经过一番商议当场拍板,截胡马长富给他搞破坏向三哥递投名状。
除了昨晚有事,四人已经跟了好几天,又提前制定了完美无缺抢人计划,今晚正是那哥儿擡进的日子,他们四人按原计划分开,三树和东子蹲点在準备抢人的位置,二墩和黄大有则跟着马长富派去擡轿子的人。
东子和三树继续看着来来往往的轿子,东子突然扯三树,指着一顶朴素的蓝轿子,道:“这个这个,我看前边擡轿子那人有点眼熟,这个可能是。”
三树往后瞧了瞧,“没看见二墩和大有,不太像。”
东子:“大有和二墩怎麽还没来,这都多久了。”
正说着,那个方向一前一后跑过来两个魁梧汉子,三树定睛一看,是二墩和黄大有,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问之后,果然出事了,黄大有呼哧带喘地说:“就是那顶蓝轿子,赶紧追!”
他们追上时,轿子已经到了王家门口,四人八只眼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顶蓝轿子被一点一点擡进院里。
“都怪你俩,怎麽还能让人发现!”
“怎麽能怪我们,谁知道他们怎麽改了时间,我们去的时候撞了个正着!”
“他们什麽时候改的时间?”
“我哪知道。”
“现在怎麽办?闯进去?”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一阵,东子带头,兇恶的脸上一股狠劲:“闯进去,我东子还没怕过!”
黄大有面相更兇:“闯就闯!”
二墩一脸憨相跟着附和:“闯!”
三树瞪了二墩一眼,一咬牙:“走!”
*
梧州位属南方,九月中旬天气仍然热的厉害。
祁遇詹踏着独属于晚间的凉爽夜风,惬意地在屋顶跳跃,路过某个富户时,见其满院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异常,似在喝止什麽人,他随意向下瞥了一眼,继续往环采阁方向驶去。
跃出不远,那画面在他大脑中成形,祁遇詹意识到画面中的情形,骤然停下,抱着被打晕的人折身原路返了回去。
他在画面里好像看见了什麽。
祁遇詹借着缺月暗影无声立于富户房顶,院中情形更清楚地映入眼帘。
这场景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似乎是他刚穿越那晚。
只见下方正有三方人在对峙,一方是主人家,人数也最多呈包围之势,将另外两方围住了。
被围住的其中一方,人不多却和主人家有交流,似乎这两方是一边的。
而最后一方,只有四个人,他们背对着打开的门,手无寸铁却有极强的斗志,和其他两方叫嚣着,他们好似自觉气场两米八,在祁遇詹看来实际只有一米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