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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有几个五年可以浪费?她的师兄们还能等她多久?
为何自己这般没用?以前只顾着玩,一点也不知用功?到头来,只能做个无用之人。
她浑浑噩噩地从黑漆漆的胡同往外走,不妨突然撞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之上。
却听哎呦一声,一个小男孩扑通倒在泥地里,哎哎哭了起来。
居然无意中撞倒了人。
苏秋雨连连道抱歉,忙要搀扶起他。
哪知一旁她的母亲瞧见儿子被人撞倒,不由怒发沖天,一把将苏秋雨推倒在地道:“你眼睛瞎了吗!哪里来的丧门星!好好地路撞倒我儿子!我儿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定饶不过你!”
苏秋雨已听不到这个妇人后面难听的话。
她倒在雨地里,瞧见雨伞摔了出去,在地上翻了翻,被风卷走了。
冰冷的雨水打在了脸上,她不知为何,却盯着摔在面前的书出了神。
那书被风吹着,沙沙地翻着,却停在了一页有折角的地方。
雨水打了上来,苏秋雨一把抓过书,用身体护着,防止再有雨水打在书上。
她将湿手在身上用力地擦了干净,这才颤巍巍地抹开了折角,瞧见上头歪歪扭扭的曲线,一时忍不住大哭起来。
那妇人瞧见她这般形容,当即护着儿子走了,便走边道:“真是晦气,遇到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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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哗啦啦地拍打着,夹着雪粒子。
很快屋檐下灌满了冰淩子。
随着地面阵阵的急切震动,屋檐下刚生成的一排排冰淩子啪嗒一声声落了下来,在地上摔了粉碎。
接连的啪嗒声里,传来了阵阵马蹄。
浓黑的夜色里,十几匹马在长街上飞奔。
马上的人皆穿着蓑衣,马蹄打在结了冰的路面上,叮当作响。
这一行人马的声音在雨声里格外清晰,不知惊醒了多少睡梦中的人。
一行人直行到章遇胡同,才见那枣树下的院门打开,里头的人飞奔出来。
瞧见一群人,心中一惊,不顾风雪忙行礼道:“公子,您这麽晚来了?”
赵玄亦一身蓑衣,坐在马上问道:“人呢?”
出来的几人面面相觑,还是行风道:“回公子,您问的可是苏姑娘?她已经走了。”
“走了?去了何处?”
行风见赵玄亦脸色沉郁,心中畏惧,低声道:“奴婢也不知,苏姑娘她等不到人便走了。”
赵玄亦冷冷瞧了几眼,打马转身。
身后人上前道:“公子,雨下得大了,您万金之躯,万不能受了风寒,您且进屋歇息,臣定将人寻来。”
赵玄亦不知声,却突然瞧见远处的雨里,一把伞在地上转来转去。
瞧见他的目光,忙有人飞奔上前,捡起伞呈了上来。
行云哎呀一声道这是他给苏姑娘的伞。
赵玄亦接过伞来,几乎想到她撑着伞的模样。也想到她丢下伞,孤身一人走在雨里的样子。
这样的天,他身上的蓑衣精致,尚且进了水,感到阵阵寒意。若是连把伞也没有,不知又是什麽模样!
他转身驱马欲要出巷子,身后几人下马,王忠信一把跪在身前道:“陛下,您千万保重身体,有臣去便够了。”
赵玄亦不答,骑马越过他。
王忠信欲要再劝,却见赵玄亦冷冷瞧了他一眼,他心下一惊,却再不敢拦。
赵玄亦驱马出了巷子,在路过的几个黑漆漆的甬道里张望。
只是雨势又大又密,路上一盏灯也没有,几乎什麽也瞧不清。
仅凭着马侧挂着的雨灯,只能见到一小团的光晕。
京师里头这样的巷子有成百上千个,这样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坐在马上,眯眼瞧了瞧浓黑的街道,伸出指头来长啸一声。
不一时,便听远处传来哒哒哒的声音。
一匹黑马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四蹄如飞,狂奔而来。
黑云瞧见主人,激动地无以言表,恨不能如狗儿一般死命甩一甩尾巴。
可惜它的尾巴湿答答地甩不动,只能上前用鼻子用力蹭了蹭,又顺便用鼻子使命喷了喷主人的新坐骑。
赵玄亦道:“黑云,带我去寻你新主人。”
黑云喷了喷鼻子,便放开四蹄飞奔起来。
它一心希望自己能越过那新的坐骑,好让主人记起它的好来。
果然赵玄亦吃力地跟着它,差点跟丢。
身后一衆人马鞭快要甩断,还是落后了一大截。
黑云刷地在一个黑黑的巷子前剎住了四蹄,冰地上划出深刻的印痕。
赵玄亦跟了上来,好不容易在那黑巷子前勒住了马。
黑云对着那黑巷子呜呀呜呀几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