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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暖阁本不甚大,衆人跪了一地,愣是塞得满满当当。

赵玄亦坐在北边的矮塌上,低了声音,问打头的太医院院正道:“你们今日行的什麽方?”

忙有太医膝行上前,将今日拟的方子呈递上来。

赵玄亦拿起来一一仔细看了,开得多是平喘去痰,化腐去淤之药。

翻了几页,他点了其中一味药道:“昨日用的黄行,今日为何换成了黄时?”

太医正忍不住汗如雨下,他原以为太子殿下每日不过按例问方,未曾想到这几十味药材,只是变了这一点也被发现了。

忙回道:“回殿下,黄行与黄时皆为顺气平喘之效,只是黄行微苦,黄时微甜,今日陛下说口苦难咽不肯吃药,臣特换了此药。”

赵玄亦微点了点头又问道:“陛下今日病症如何了?”

院正面现犹豫,期期艾艾地方欲开口,却又闻太子殿下冷言道:“你莫要想着编个谎话欺瞒我,若有半句虚言,莫怪孤不顾各位的脸面。”

那院正忙磕头道:“是,臣不敢欺瞒太子殿下,今日较之昨日,实在是。。实在是。。”他硬着头皮埋首在地上道,“有些兇险。”

赵玄亦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恨声道:“这病虽难,却有些人能安然度过,何谈兇险,定是你们唯唯诺诺,不敢全力施治!”

太医院用药,本就不敢太过,常不过是求稳为上,如今遇到如此兇险之症,还在求稳,当真是可恨!

衆太医被那声音吓的浑身一抖,愈发伏跪在地。

这屋内本就热,院正更是汗湿了几重衣,额上的汗滴在了地上,自陛下染病以来,他知道他们这些人的脑袋都是系在了裤腰带上,随时有丢的可能。

只盼着不要连累家中妻小。

此刻更是磕头道:“臣不敢有半句虚言,臣斗胆所言,陛下有多年的喘息之症,此次两病重发,实在不能等閑视之。陛下万金之体,臣便是万死,也不敢不尽心,求太子殿下明察啊。”

赵玄亦心下烦躁,方欲说话,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啊啊”的闷叫声。

这声音凄楚沉闷,满是痛楚。

他心头急跳,忙起身往东暖阁去。

方进暖阁,边听叫声愈发凄厉,果然陛下正在床上满床哀嚎。

一旁的贵妃瞧见他进来,忙起身行礼让到了一边。

赵玄亦大步跨上前去,看也未看她,跪倒在床边脚踏上,轻声叫道:“陛下。”

正自痛苦哀嚎的皇帝回了一丝神智,瞧见是他,双目血红,脸色黑红交织:“太子。”

说着额头青筋凸起,满面胀红,看得出来忍的极痛苦。

赵玄亦何曾瞧见过父亲这般模样,心头酸楚异常,紧紧抓住他的手道:“父亲,儿臣来晚了。”

说完又沖外怒吼道:“太医呢!还不快滚进来!”

一群太医又忙不叠跑到东暖阁来。

“没听见陛下的声音吗!去,速速呈上药来,若是陛下再有任何不适,孤诛你们满门!”

“是,是。”可怜一群太医忙连滚带爬地下去开止痛止痒的药来。

皇帝握了握儿子的手又松开,呼吸愈发急促,断断续续地脸色很是难看:“你怎麽来了?”

赵玄亦道:“陛下身体不适,染了些许风寒,臣自然要来服侍陛下。”

哪知皇帝捂着胸口止住喘气道:“你是储君,乃国之本,朕这里不需你。”

赵玄亦轻声道:“臣作为陛下亲子,哪有父亲卧病在床,儿子不亲身伺候的道理?”

皇帝欲要再说,只是身体急促的喘息加上一身的痛楚,到底叫他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一时奉药太医端了药碗来,赵玄亦一把接了来,拿起勺子自己先喝了一口。

药如苦胆一般,他却面色如常,未曾感觉到一般,用完一会方将药奉给了皇帝。

折腾了半宿,皇帝终于困倦地睡去。睡梦中只偶或有难耐的痛意自唇角逸出来。

赵玄亦瞧了一会,出了暖阁,招了周全来道:“深秋转凉,陛下染了些风寒,孤便留在此为陛下侍疾,你去传孤令旨于中书省及詹事府,陛下安心荣养,孤也染了些风寒微有不适,朝上非十万火急之事,陛下和孤一概不见。叫他们每日拟好了奏事呈来便是。”

周全忙跪地道:“是。”

他是近身服侍的,陛下得了什麽病他比谁都清楚,此事万不能传扬出去,可若是连太子殿下都染上了,如何是好?

赵玄亦并不理他,自顾道:“这体元殿里,若是有半点风声传出去。。”

周全忙磕头道:“奴婢省得,定不敢叫一个字传到外头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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