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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就别把他当夫君,权当他是您的上司、是生杀予夺的暴君,您在飞鸾宫安生度日,他在大业殿理他的朝政,两不相干,逍遥自在。”
“那我为什麽要嫁人呢?就在云中过日子不好吗?阿娘还说要我做一个好皇后,辅佐陛下,看来她要失望了。”姜芙圆有些失落地说,“可怎麽好,我还是喜欢他。”
小盏回忆了一下陛下的长相气质,有些抱歉地说道,“老不见陛下,奴婢都快要忘记他的长相了。奴婢还记得,在关市的时候,大雪封路,他给您吃西极石蜜糖,二公子抢走之后,陛下可是把一整罐糖都给了您呢!”
是啊那时候陛下待她很温柔,为什麽进了宫却变了呢?
姜芙圆的心里就掀起了不甘心的波澜:明明为她拔过箭,救过自己性命,是天定下的姻缘,怎能因了一些小事就彼此疏离呢?
她还是气不过,一拍桌子站起来,“我去大业殿问问他。”
小盏想把郡主劝住,却听宫门外有内侍通传,说是阮中官来了。
阮春带了一托盘的荔枝来,见了皇后娘娘先行了礼,之后就把荔枝放在了石桌上。
“……川南合江进贡的涌木叶荔枝,今年川南热的早,荔枝先熟,头一茬结的果便进献给天家了——您尝尝,陛下可是叫小底第一个就给您送来。”
姜芙圆有些意料之外的惊喜。
“大婚第二日,我同他吵架,还以为从此不见面了呢?阮中官,果真是陛下要你送过来的?”
“千真万确。历来贡品都是要进献给帝后,您是中宫皇后,不给您送来,给谁送来?”
阮春望着皇后殿下的面庞,看到她眼下隐约的两团乌清,偏她还笑语盈盈,一点也看不出愁苦的样子,少不得心里为皇后殿下难过。
他劝皇后,“身为中宫,您往后的事可多着呢,每日里作养身体,好好歇息,比什麽都重要。”
姜芙圆捡了一颗剥好的荔枝吃,香甜可口,心情变得很好。
“……我的确睡的不好。阮中官,陛下是遇上什麽难题了麽?以至于每日里忙个不停。前些日子我和他在仁寿宫里吵架,也许叫他生气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就不来见我了。”
“殿下啊,您是陛下亲自从云中娶回来的皇后,古往今来头一份,陛下怎麽会跟您置气呢?近来朝政冗杂,陛下分不开身也是有的。”
阮春的心有些慌,想着临来时下了朝,陛下回寝宫的脚步匆匆,难免为陛下感到难堪。
姜芙圆见阮春面上有些急色,便叫人去送他,“阮中官,午间我叫云中的孃孃蒸馍馍,到时候你来吃啊?”
阮春便摆着手走了。
云中来的小郡主,还是一团孩子气,还不知道做了皇后该做些什麽呢。
因为这盘荔枝,姜芙圆一整日的心情都很好,到了晚间的时候,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大业殿t一趟。
阿娘说,夫妻没有隔夜的仇。那日陛下疑心她向圣人告状,两人才剑拔弩张,这都过了好几天了,她都消气了,陛下也该翻篇了吧?
临出宫的时候,小盏惊喜地发现,花圃里的胡杨木冒出了小小的杨絮絮,吹一吹,飞的满天都是。
“殿下您看,胡杨木活了啊。”
姜芙圆摸摸胡杨木的枝干,鼓励它好好长,接着便往大业殿去了。
此时夜深风静,李玄都在大业殿中批阅奏折,正看到枯燥无味的时候,梅织雨来了。
男女之间若是□□上有了干系,彼此相看的眼睛、围绕在周身的气场都不一样。
从前梅织雨有如寒冬枝上梅,清丽不敢亵渎,如今的梅织雨,额发梳了上去,漏出了光洁的额头,一整个人都变得光彩照人,平添几分韵致。
这五日来,她与陛下日夜相依,爱不够似的,好像要把前些年守身如玉的日子赚回来,以至于李玄都视朝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他尚能克己,看见梅织雨一来,便笑着逗她:“你又来?”
“陛下是烦我了?”梅织雨拿帕子掩口笑,顺势坐到了李玄都的膝上,双手就还上了他的脖颈,“从前我同玄郎总怄气,一件很小的事掰扯来掰扯去,我在家里哭,你在大业殿里气,真后悔啊,早些同你欢好,也不必掉那麽多的冤枉眼泪。”
谁说不是呢,如今她偶尔同玄郎怄气,玄郎只要把她抱到床上,万般怨言就在水乳交融里消散了。
光亮亮的大业殿里,做这样亲昵的动作,有些令李玄郎不自然,他拍了拍梅织雨的背,要她下去。
“朕还有奏疏要批,你回去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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