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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方才她说的那一句不喜欢上官藜的话,明明说的是真心话,说出来了却又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好像心口堵了一团烂棉花,怎麽呼吸都不顺畅。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打破了空气里原本的宁静。
王瑾玲心里也跟着“咯噔”一声。
她匆忙转过身去看时,却只看见一片一闪而过的红色衣角,倏忽消失在墙角处。
完了,上官藜已经听见了!
王瑾玲痛苦地用双臂抱住了脑袋,这下死定了,所以她刚才到底是为什麽突然想不开,非要说她不喜欢上官藜啊?
第40章
接下来的一整个白天, 王瑾玲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
她找遍了周围所有的地方,问过包括梧暮长老在内的所有人,却仍然找不到上官藜的人影。
越是找不到上官藜,她就越焦虑。
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 沉甸甸地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心里想着上官藜昨日才受了伤, 今日又生了这麽大的气, 万一要是真气出个好歹, 她恐怕只能以死谢罪了。
关键是上官藜根本就没必要生气呀!
其实在那件事上,她也不是坚决不能退让的,她已经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了, 一咬牙一闭眼, 说不準也就忍过去了。
可是上官藜现在不肯回来, 不肯见她,她连退让的话都没机会说出来。
王瑾玲惶惶不可终日地在上官藜的房门前徘徊了许久,到了傍晚时分,没等到上官藜回来,却又遇到了在附近溜达着散步的杜慕鄢。
看到杜慕鄢悠閑自在地跟没事人一样, 还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她脸上差点彻底绷不住了。
杜慕鄢不是上官藜的小迷妹吗?怎麽到这会儿了她反而平静得像是沉入水底的石头一样,一丝波澜都没有?
别看王瑾玲此刻外表看起来也很平静, 但其实她心里已经上蹿下跳抓耳挠腮快要急死了。
她感觉自己此时便像是被上官藜架在一团火堆上, 炙热的火焰燃烧旺盛, 烤得她心焦气燥,并且随着上官藜失蹤时间的逐渐延长, 身下的火堆热度也越来越高,再这样烤下去她整个人都快要被烤化了。
犹豫半晌后,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她实在是沉不住气了。
王瑾玲病急乱投医,决定把杜慕鄢拽过来问问,上官藜现在最有可能去什麽地方,她要如何做才能挽回上官藜。
“杜城主,”王瑾玲走近几步,朝着杜慕鄢努力挤出一脸真诚的笑容,虚心求教道,“你知道盟主去哪里了吗?”
谁知听闻此话,杜慕鄢却立即收敛了笑意,换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愁眉苦脸道:“我也在为此事发愁,盟主大约是被你那句不喜欢给伤到了,只怕现下正躲在某个角落伤心哭泣呢。”
王瑾玲大吃一惊:“伤心?盟主难道不该是对我很生气吗?”
“盟主她哪舍得对你生气呢?”杜慕鄢偷瞄一眼王瑾玲的神色,然后哀叹着摇摇头,做出一副很惋惜的表情,“其实盟主有时候脆弱得很,你不喜欢她,她自然是伤心的,估计是不好意思被你瞧见她哭泣的模样,所以才偷偷躲起来哭吧。”
“啊?”王瑾玲眉头紧紧皱起,满脸懊恼,暗自后悔不该把话说那麽重,害得上官藜伤心。
听杜慕鄢的描述,王瑾玲脑海中瞬间便出现了上官藜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都揪成了一团,恨不得立即插翅飞到上官藜身边,和她解释清楚。
“杜城主,你再仔细想想,盟主最有可能去什麽地方?”
王瑾玲这句话说得语速飞快,面上表情是显而易见的焦灼与慌张。
杜慕鄢装模作样地低头沉思片刻,然后眼前一亮道:“我记得,从前盟主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时,最常去的无人之处,便是屋顶了!”
王瑾玲下意识顺着杜慕鄢手指的方向擡头一看,居然当真在十几米外看见了那一袭孤零零缀在屋顶上的红衣。
她顿时大喜过望,脸上惨淡的愁云瞬间便一扫而空,匆匆向杜慕鄢道了谢,然后立刻向着上官藜的所在之处飞奔过去,脚下都快跑出残影了。
被她远远抛在身后的杜慕鄢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中暗自嘀咕,盟主应该躲在显眼些的地方啊,躲到屋顶谁能看见啊?
幸好她聪明机智。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波般倾泻向大地,为世间万物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洁白光晕。
屋顶之上,红衣慵懒的女子两条长腿交叠着坐在瓦片上,明明是极其随意舒心的姿势,她脸上眉头紧锁的表情却无端令人心生畏惧,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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