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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真的走起来,有些人的确一帆风顺,有些人却临到岔路口才发现,已经到了不得不抉择时候,而那少年时觉得擡手可摘的星辰,其实远在天边。

他是后者,谢燃也是。

接着,他们又饮了许多酒。

如果说李小灯这具身体给了谢燃什麽惊喜的话,那就是酒量竟然不错,至少比他本来的身体好上许多。

至少贺子閑喝的手舞足蹈了,他还能十分体面地坐在对面数棋子玩。

其实,谢燃今晚与贺子閑下棋——或者说,他找到这里,甚至贺子閑发现的那些身份疑点,都不全是巧合。

谢侯已经早过了一时沖动便会掏心掏肺、洩露秘密的年纪了。

赵浔已经怀疑他的身份,他需要助力,才能与赵浔周旋,才能毁了尸体,得以往生。

只是,人终究不是机器,不是铁石。

酒能拉近距离,能助兴……也能浇愁。

又或许,先前和赵浔的沖突,并非真的对他毫无影响。

于是,原本应该正襟危坐的商议谋划,如今却变成了两个酒鬼喝了一整夜的酒,讲些七零八落的往事。

半醉半醒,故人魂归,贺子閑一时甚至分不清今夕何夕。于是,他问出了一个他之前一直好奇、一直隐有猜测,却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他问:“谢兄,你是什麽时候开始不爱用’明烛’的字了?”

谢燃手下一顿,缓缓放下酒壶。

夜深了,风更大了,沙尘纷起,呜咽如同鬼魅。

烛光被吹的明灭不定。

有一瞬间,他看起来极为阴郁。

真是巧得很,刚才他和赵浔争执,最后一段对话竟也是关于“明烛”这个字的。

方才,他对赵浔说,你是认定了我是谢侯吗?没关系,我会证明你是错的。

最初那瞬间,赵浔的眉心似乎皱了一下。

但接下来,帝王按着谢燃的脖颈,面上神色更冷:“我不信——你知道我从什麽时候起怀疑你身份的吗?”

谢燃当时没有说话。心里却想,无非是巨鼎那时自己心神激蕩,拔剑指了赵浔。

没想到,赵浔却说:“很早很早,早在寝宫中时,我便开始怀疑你了。因为一个细节,恐怕你自己都不一定注意到了。”

赵浔道:“谢燃,字明烛。常人称呼不熟悉的人或是尊长,常以姓氏加字,而非以姓加名。但你称呼谢燃,要麽直呼其名谢燃,要麽称其谢侯……”

“会刻意回避他的字明烛的,除了少数几个非常熟悉他的人,”赵浔轻声道:“……就是他本人了。

说来讽刺,与赵浔寝宫重逢时,他其实尚未恢複记忆,对自己姓甚名谁,怎麽死的都没印象,却本能地排斥这个常出现在史书中、看上去寓意甚是不错的谢侯之“字”。

谢燃,字明烛。

明烛。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镇国长公主之子,定军侯府的少帅,先皇亲自取字,仿佛蕴含了无上的尊荣祝福。

他少年时,从未想过另一个寓意。

烛光绚烂,燃尽之时,便是死期。

——金尊玉贵,权势鼎沸,盛极而衰……这说的可不只是谢明烛一人。

*

庆利年间,定军侯府。

时已初冬,天气冷得很,镇国长公主下了令,许府里下人冬天都可以晚起一个时辰。

但今日不太一样,天还没亮,老管家依旧带着两行奴仆起了床,进库房清点堆积而山的礼单,还有最近要采买的东西。

因为三天后,便是府上世子、定军侯独子——谢明烛的十八岁生辰。

按理说,十八岁尚未弱冠,并不是值得大过的生辰,即便家世显赫,也不至于这样多的礼物来客。

只是因为,谢明烛,或者说谢家,如今实在特殊。

两年前,谢明烛尚且十六,便以智计抓盗,少年气盛,打破了盛京多年来谁也不敢出头的局面,真成了将那国舅拖下马的引子。

明烛如晖,璨然昭世。一时名声大噪。

一年前,谢明烛十七,连中三元,入翰林。帝破例使其随侍,常誉之赞之。

同时,随着皇后国舅一党的倒台,从前向来低调的定军侯谢家……因为谢明烛这个惊才绝豔的独子,终于被衆人注意到了。

盛京权贵仿佛忽然恍然大悟,意识到无论是血统尊贵,还是手握虎符的重权,谢氏岂不远胜先前那商贾出身的外戚?

盛京的风向总是变得很快,没多久,便再没人提起前国舅,诸权贵以与谢氏沾亲带故为荣,谢明烛随手涂的一幅折扇,可卖万金。

不过,卖贵点倒也有些道理,因为谢公子现在可不比从前,没那麽多涂鸦作画的时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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