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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燃一笑,心想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不知哪来的刻板印象——长公主赵如意、赵浔,再算上贺子閑,这是他回来后第三个邀他下棋的人了。

他在贺子閑对面席地而坐,擡手撚了一枚黑子。

贺子閑目光在他手上微微一顿,便拿了白棋,然后率先在棋盘上落了一子。

落子时,这位贺公子忽然像是随口说了句:“不嫌地上髒,弄污袍子了?”

谢燃正把黑棋落在他边上,闻言毫不凝滞地回敬道:“贺帅不也能忍边境苦寒,做官劳累?”

贺子閑动作一顿,深深看了他一眼。

谢燃笑了,落了一子,对着棋盘擡了擡下颌:“贺帅凝神,赢我可不容易。”

贺子閑低头一看,上一回合尚且各有千秋、分局而治的黑白棋子忽然在对面人这一子之间,局势骤然颠倒,自己的白棋隐有被围拢之势。

谢燃笑道:“刚才趁你走神布局,取巧而已,接下来咱们好好下棋。其他的,下完再说。”

贺子閑虽然年少便懒散,但这懒散底子里其实是自信,他从小自负聪明,认为自己遛猫逗狗一样学业名列前茅,他很少输,自然也不习惯输,少年同学里唯一赢过他的人便成了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谢明烛。

但即使成了朋友,他也总惦记着把场子找回来,私下拜了几名国手为师,跑到深山老林,一边悠閑度日,纵情山水,一边苦学棋艺,想找谢明烛对弈一鸣惊人。

可惜,等他回到盛京,一切都变了。

后来的几年,他家族离乱,父亲离世,母亲重病,兄弟阋墙。办完葬礼后,他也懒得争抢,又找了处山林隐居去了。

不过,贺子閑其实又见过谢燃几次,谢燃看起来总是很累,案前压着厚厚的卷牍,监国朱批透着浸满血的戾气。

那些年,谢侯行径杀伐果断,庙堂民间褒贬不一。但即使多年未见,贺子閑依旧自认了解谢燃。

他信,以谢燃才华秉性,可定江山。

只是有些可惜……少年的不羁自在就像沙上的画般,一吹便散了。

也可惜,直到谢燃死去,他们再也没有找到机会一起下棋。

*

他们又下了几十来回,起初谢燃还认认真真地看着棋盘下,后来随着贺子閑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索性顺起贺子閑带来那本閑书,边看边下。

贺子閑:“……”

他思考良久,终于艰难地落下一子。

反观对方视线甚至没从书页上挪开多久,便飞快以两指将黑子按于棋盘。

贺子閑想了半天,又下了一子。却见对面人这回放下书册,看着棋盘,然后擡头笑道:“承让。”

贺子閑:“…………”

他仔细一看,才意识到自己的所有生路都被对方堵死,排除死棋,棋面已尽数被黑方占领——更别说原是自己执白先行,按理还须倒贴几目。

贺子閑将手里的棋子掷回棋龛里,忽然叹了口气道:“我好多年没输过了。”

谢燃挑眉。

贺子閑道:“上次输的这麽惨,还是对弈……一个故友。你知道吗?他下棋无论对谁,只执黑子,傲慢的很。”

谢燃笑道:“或许不是傲慢,而是他反而占了便宜呢?”

贺子閑一顿:“从何说起?”

“一来嘛,黑子礼让,万一真输了,也少寒碜些。再者说,后出犹如解题,棋盘上有了东西,只要兵来将挡。先出者,要面对白茫茫一片天地,或许才更苦恼。”

谢燃态度自然,仿佛真的在谈论不相关的人。

贺子閑愣了下,脱口道:“真会这样想?”

问完,贺帅便是一愣。因为几句话言谈间,他竟下意识真把对面的侍卫当成了……

那人却仿佛无知无觉,只朗声笑道:“那我可不知道。也可能单纯怕赢得太狠,没人陪他下棋了。”

贺子閑摇了摇头,也笑了笑。

他起身收拾棋子。谢燃便也和他一起。

两人沉默地收拾完棋,贺子閑为他倒了一杯酒。

“你下棋速度很快,”贺子閑晃着酒杯,斜倚在山石上:“对比我这扎耳挠腮的样子,你仿佛不需要想一样,落子却準的很。”

“许多人觉得落子快便容易出错,容易输,”谢燃笑道:“但正因为下的快,所以凭直觉,要是我思考太久,或许反而输了呢。”

贺子閑擡眸认认真真地看了眼他:“你说得对。做事也是一样,想的太多,反而不会去做。”

他说完,主动举起杯子,谢燃便也举起和他碰了杯,酒樽发出玲珑脆响。

“我听说陛下在宫里养了一些男孩子,”贺子閑突然道:“来效仿先帝师。也不知要干什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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