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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愿意!”高明月面不改色道。
太后拉了拉庄虔的手,笑着对她说好好好,立刻就遣人拟了旨意,宴席过后二人的婚事很快就张罗起来了。按照太后的意思,太子的婚事需要再细细思忖,但是李元焕的婚事却是不能拖了。京中不知何时起了流言,说是李元焕与靳郡主曾经有过一腿脚,现在迟迟没有成婚,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宴席结束时,庄虔还想说什麽,却被高明月制止,“我知道你想说什麽,你说了也不会有什麽改变,婚约不会变,我的人生也不会变。郡主,我曾经真的很讨厌你,但是与其说那是讨厌,倒不如说是嫉妒。我父亲官职不高,本就是準备将我用作联姻的工具,我没有选择也没有任性的权利,但你不同,你出身高贵,性格飞扬跋扈也永远有人给你兜底。”
“我……”庄虔不知该说什麽,早年间在话本上看到的联姻,这次竟真实地近在眼前。
“我说这些,没有要你可怜我的意思,我就是觉得看你不爽,总需要让你知道。多谢你那日从鱼刺手中救了我,你和我以为的有些不一样,我高明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日后我就是王妃了,你若是查案惹出了什麽乱子,我能帮上的,尽管来找我!”
高明月说完这话,潇洒就地就离开了,留下庄虔在风中淩乱。
高明月走在路上,眼眶很快就红了,她怎麽不知道二殿下的名声坏呢,但是她哪里有的选,今日嫁的不是李元焕明日也会是张元焕,只是她本事喜欢贺新景的,如今倒是刚好错换了。至于靳游雪和李元焕的留言,她巴不得是真的,那样四舍五入,她倒是也存了一丝机会。
宋盛山路过她身侧,行礼欲离去之际,却被她拦下,“宋大人,听闻贵府曾经丢失过一幅画?不知那幅画可否给本郡主瞧瞧?”
这个理由是她现找的,看着勉强,倒是让宋盛山心生一阵慌乱。
“微臣惭愧,那幅画被那女贼偷走后,现在我们也没有找到啊!”
“不就在当……然可以理解。”险些脱口而出“当铺”。
宋家的两个女儿跟了上来,朝着她行礼,一番寒暄后,庄虔看着他们上了马车。
她知道画不见了,也知道那家当铺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见,而且连名字现在都改了。
今日的试探,让庄虔更坚定了内心的猜想。那幅画兴许就是一个很重要的点。先前她是偷了画,这才惹来了杀身之祸,后来当铺老板也是因为见过画,才消失了。一件事是巧合,两件事在一起那就是预谋。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要找到画,她暗暗心想。
贺新景下了朝,本是优哉游哉地品茶养神的,却被吉赐带回的一封密信彻底打乱了思路。
信上夹了张画像,画像上的女子正在冰上起舞,那张洋溢着笑意的脸,与靳游雪并无二致。
阁楼
贺新景未下马车,就听见里头传来嬉笑声。
他停下脚步,久久没有跨进去。
林称眼瞅着他兀自站着,沈折和吉赐都一言不发,挽着笑就上去了。
“大人,怎麽站在这儿风口呢?”她招呼了他好几次,他才进去。
庄虔正同小小放着风筝,那紧绷着的眉眼笑得格外肆意,像极了冬日里的梅花,孤傲却又热烈。
“大人!过来!帮个忙!”
他没有犹豫,上手就帮着他们将风筝飞了起来,在这四面皆是庭院的地方,扬起了一阵微风。她手牵着线,身后站着一个呼吸均匀的他。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二人的接触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就连着在他人看来的极其暧昧的动作,他们也互动得很是娴熟。
小小的眼睛里闪着震惊,直到看见风筝飘起来的那一刻,才彻底理解这是个什麽东西。风筝是她在回来的路上偶然看见的,想着小小尚且年幼,该会喜欢,这才买了回来。
林称看着两人站在一起,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庄虔决定了,下面要查一查宋家。贺新景不知为何,似乎赶在她前一步知道了她的想法,并且没有任何理由地就将手底下的吉赐派给了她。现下最关键的是要找出兇手,她没有更多心思去思考别的事,自然也就将贺新景为何帮忙的原因忽略了,也许在她没有意识到的地方,她早就将贺新景看作可以信任的人了。
她差人递了拜帖,早早就出门去了。
贺新景没问她,一如往日地上朝去了。吉赐坐在车架前,视线环顾着四周。路过那个熟悉的破庙前,庄虔还是将马车喊停了。
她提着长裙,走在昔日走过的石阶上,那结痂的蜘蛛网上,还残留着不知几日前就死了的小动物,破败斑驳的斜门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转角避风的小旮瘩那儿,似乎在言说那些乞儿的冬日苦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