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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景道了声好,先前他以为这斗兽大赛就是为了那些西域商人举办的,不过进了里面,却并没有发现什麽什麽西域人,倒是朝野之间的人不少。还有那个失蹤的高家孩子,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天色渐暗,贺府内外全都落了锁,沈折和采绿留在房间内吸引视线,而他们早就僞装成侍女和侍卫从后门溜了出去。
“怎麽样?可以吧?”
庄虔知道他问的是这条无人发现的线路,却并没有直接接话,而是懒懒道,“还行吧,就那样。”
贺新景以为她是不屑于从偏门出来,补充道,“你是不是不喜欢走后门啊?不过也可以理解,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心只想吃喝玩,这也没有什麽不对。人生在世,本就是要吃吃喝喝,活在当下才是最要紧的。”
这番话让她有些惊诧,她印象中的贺新景除了在怼她的时候,就是在怼她的路上,赞同这种话,还是第一次听到。虽然他赞许的人并不是她,但终究还是不自觉地开心了些。贺新景这次是假扮西域商人,而庄虔则是他的妹妹。本来说好的是演夫妻,不想庄虔直接改成了姐弟。
“等会儿进去,听我行事!你别自作主张啊?”
“放心,放心,一切谨遵郡主吩咐!哦不,谨遵姐姐吩咐!”
庄虔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那繁杂人流的楼宇,心情瞬间紧张了不少。若是一桩案子就算了,此地牵涉的案子之多,她简直不敢想象,若是事情全部继续隐匿,那些惨死的孤魂,活着的百姓,终将一次又一次地剥夺杀害,甚至丧失生命,这是朝廷的不幸,更是时代的不幸。
他们装扮上服饰后,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不得不说,行走江湖这麽多年来,庄虔第一次感觉到了气势,一想到身后跟着一个红胡子,说话还糙里糙气的男人,她就很想笑。
门口的护卫盘查到他们,让他们将令牌拿出来,庄虔立即就演起来了,“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要带令牌,要带令牌,你怎麽就记不住呢?”
拔剑
贺新一脸可怜兮兮的神态,“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一定记得!”
“你还有下次?”庄虔扬手就要扇他一巴掌,却被护卫拦了下来,“小姐,没事的,不就是没带令牌嘛,我给你担着。”
说话的人是先前与她轮值这门口的,庄虔也是算準了他的心软,这才敢来一试,要知道这人可也是个妻管严。这次的令牌都是单线给的,他们根本无法截取,更无法複刻,自昨日收到令牌起,他们的身边就多了几个暗暗保护的人,根本无从下手,稍不留意,还可能打草惊蛇。
“多谢!多谢!”庄虔沖着那护卫莞尔一笑,便成功进去了。
本朝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风月场所可免宵禁,只要声音响动在可接受範围之内,没人会去找他们的错处。楼内通宵达旦,声乐也是彻夜萦绕耳畔。贺新景左脚刚踏进,不少的女子全都蜂拥到他身侧,回过头去,庄虔身侧竟也全是风格各异的男子。
庄虔示意将计就计,他会意,顺势就揽过其中一个女子的香肩,“今晚就你服侍本公子,如何?”女子含羞道了声好。
庄虔收回眼眸,落在不远处的男子身上。只见他一身黑衣,驻足那儿,眼神间冷冷清清的,看着就很有威严,在她没看见的角落,张宝蔓握紧了帕子,眼睑下垂,似乎在祷告未知的事故。
此人是胡隘,乃是现任的大理寺少卿,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但凡是落到他手里的案子,没有一件是查不出来的。贺新景怎麽也想不到居然能在这儿遇见他,要知道这人除了查案上朝,什麽官员閑谈,迎来送往的事,他是一概不做,知道的人道他忠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追查上瘾呢。不过让贺新景疑惑的是,断头台上接连发生的那几桩案子,他是一件也不碰,不然这差事也不至于落到他头上了。
庄虔指着胡隘问身边人,却无人敢接话,“小姐,求您收回视线吧!要是给这活阎罗盯上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哦?”她可不信这人权势竟这般滔天,从前她是护卫便没什麽可害怕的,如今还担了个郡主的名衔,自然底气更足了些,“他是谁啊?”
“大理寺少卿,他一来我们这儿,必然是要抓两到三个人的,就连张妈妈都说他是沖着罪犯一次性抓的,是个奇怪的主儿。”
庄虔可不是因为害怕,只是这次来她也是来查案的,断不能引人注目,胡隘是吧,她记住了。身侧的男子长相白净,像极了画本上的小生,光是看着,就已经很赏心悦目了。她被带入了包间,与贺新景不过一墙之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