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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晏观打了个哈欠,怔怔地盯着滴漏,显然是犯困了。

朝戈偏头扫了一眼,昏黄的烛光拢着晏观,炭火将他的脸映得温暖明灭,不知为何,心下突然生出一份氤氲。

“你回吧”,朝戈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晏观回过神,立刻端正了坐姿,摇头拒绝,“主君还没歇呢。”

“我今夜宿在这里,回去吧。”

晏观没奈何,起身告退。走时背过身关上门,借着门缝,正看到朝戈略带疲倦的眉眼。书房太大,好像连烛光都填不满,连衬着坐在其间的那个人也落寞。意识到自己内心恍惚的悸动,晏观搞不清楚,连忙垂下眼不再看。

房门轻轻地扣上了,书房里陷入孤寂。朝戈擡起头注视了几秒,複又低下头去。

日子过得快,小年这天,宫里上下一片热闹。朝戈难得歇一日,却还要上庙里祈福。

“主君从今天起一直到新年那天都要茹素,跪坐神殿,为万民祈福”,达西向晏观解释道。

难怪,主君前几日那麽忙,晏观心想。

“那我知道了,日后的饭食也会调整的。”

达西看向山前和觉母谈话的朝戈,“主君这几日看起来胃口好了许多。”

“嗯,不过主君不肯喝药,不然好得能更快些。”

“不喝药?为何?”

晏观摇摇头,他不敢问。

达西心说主君之前也不讨厌喝药啊。

“那位是觉母,衆生的母亲”,达西跟晏观閑聊。

晏观被勾起了兴趣,瞪大了眼睛,叹道,“真厉害,所以主君往后几天就是拜她吗?”

达西笑了,“不是,觉母要请神,求得长生天指示。过会儿有些族亲要过来,场面挺大的,你呆着别丢了。”

“嗯,不会乱走的。”

说起来,达西和晏观相处了这几日,有些投缘,达西私下挺活泼的,晏观又和他小弟一般年纪,总是多照顾几分。

祭祀的场面确实挺大的,不过离得好远,晏观扶着马车踮起脚看了好一会,意犹未尽。

今日朝戈穿了一身黑袍,袖口和领口都缀了貂皮,胸口绣了鱼龙水云纹样,红色压花腰带,上头是莲花纹。山上的风有些大,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却不见他脊梁有半分弯曲。这一身庄重肃穆,衬得朝戈在一干大臣中更加突出。

他跪在祭坛上,听着觉母的祷词。

祭祀结束后,朝戈单独跟着觉母进了禁殿。

“主君今年要问什麽?”,觉母有通神之能,问灵一事即是传统。

“一问万民安康否,二问朝政顺遂否,三问自身过失否。”

觉母露出一点笑容,闭上了眼睛。

“万民有恙,宗室之阴,祸及朝政”,沙哑的人声沉重地在屋里盘旋。

觉母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主君……”

朝戈屏息,不敢惊动觉母,却迟迟不见下半句。

觉母睁开眼,逐渐恢複清明。

不是什麽好兆头,朝戈面色一片阴霾。第三问没有答案,也不知是好是坏。

“主君,祸起东南,亦湮于东南。”

东南?东南有什麽?梁洲东南和梁朝接壤,是战争吗?

觉母面有不忍,“第三问自身,神明未言,或许正是破解之处。”

觉母年纪很大了,见惯了皇室宗亲,其中不乏有些昏君利用通灵为自己谋利。像朝戈这样的君王不多得,可是偏偏运势如此,觉母也不由担心。

朝戈听了觉母的话,眉头没有松半点,谢过觉母后就离开了。那些预言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直到回了寝宫也没有半分好转。

达西眼观鼻鼻观心,拉着晏观跟在车后。

“主君神色不对。”

“是问灵的缘故吗?”

“兴许是”,达西不免忧虑,好不容易平静几年,又要起纷乱了吗?

“莫担心,主君这般勤政善任,不会有事的。”

朝戈回宫后一字未提,转头就进了神殿召来才旦。

“长老请坐”,朝戈挥手示意身边的人看茶。

“我打算去趟桑塔草原。”

才旦暗暗心惊,知道这是和预言有关了,“几时出发?”

“年后就走,现在就安排车马,觉母说祸起东南。”

“什麽?东南和梁朝接壤,难道是,难道是……”,才旦有些坐立不安,转念一思又觉得不应该,“梁夏两年前才和议,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没道理再起战乱。”

朝戈眼底晦暗不明,“也许,不是战火,今年冬天似乎过于冷了些。”

桑塔草原地处梁洲南边,水草丰美,是兀甘最大的牧场,数以万计的百姓倚靠它生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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