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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不出她想画的是什麽,也不纠结了,找了个干净的袋子,将散落的纸团收拾了进去。
就在我差不多收拾完的时候,屋门口传来几声空灵的猫叫。
“我该走了。”
豆包跳下沙发往门口赶去。
我跟在它身后,明知没必要还是替它打开了门。
豆包嘴巴没一刻停歇:
“她能把我照顾的很好,却总是对自己不在意。
她每天除了把自己关在家里画画,就是一个人出去骑车。
她总是一个人,拜托你了。”
“嗯。”
我点头轻声回应了它,然后看着它与一只黑猫跑进了夜色里消失不见,掀起一阵微风。
“你真是我见过话最多的猫。”
“你要走了吗?”
我回过头,看见席钰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吊带裙披着白色浴巾站在那里,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伤口已经淡去不少,神情有些落寞。
“不是,我只是……”
我只是在送一个刚认识的朋友。
‘你不能编造一个对她而言像样的理由吗?’刚想要说出口的话让回蕩在脑海中的字句挡住。
“我只是吹吹风而已,不过现在已经入秋了,你穿的太少,容易着凉。”
留下
我不确定她是否信了我的这番话,但她好像没打算接着往下说。
“这儿是你收拾的?”
她的目光扫过茶几沙发那一块儿地。
“对,我刚收拾的。”
我心底盘旋起几分期待,期待她的夸奖。
看吧!我是一个能干的玄鸟。
然而事与愿违,我没等到她的夸奖。
她踮着脚,双手撑着浴巾,像一只灵活的燕子越过障碍飞到了冰箱前。
“既然有这麽大一块空地那就不要浪费了,我们来喝酒吧!”
她拉开冰箱门,我看见里面一柜子几乎都是各种酒,最多的是罐装啤酒。
我之前从没见过一个人的冰箱里有过这麽多酒。
她抱着两罐啤酒放在茶几上。
“愣着干嘛?快来帮忙呀。”
刚才还光秃秃的茶几,一下就摆满了啤酒罐。
她拉着我一起坐在地垫上靠着沙发,将打开的一罐啤酒放在我面前,然后端着手里的啤酒罐自顾自与它碰了碰杯。
“看到那个垃圾桶没有?我们来比比谁从这儿投进里面的啤酒罐多,谁输了谁做早餐。”
我拿着酒有些无奈。
真是脆弱的人类,一遇到无法放下的事,就选择用酒灌醉自己。
她的每一步打算我都没猜对,不过我已经打算好作陪。
在饮酒前我问她:“你不怕你等会喝醉了,我干些坏事?”
席钰一手提着啤酒罐,一手架在沙发上,挑眉看着我说:“刚刚荒郊野岭,不比在这儿下手强?怎麽,你要入室抢劫?劫财还是劫色?”
她的发言如此大胆,我竟无言以对。
……
作为玄鸟,我本不会彻底进入睡眠,可当我睁开眼之时,我对于我和席钰如何挤进一张沙发里睡觉这事毫无印象。
我只知道当我睁开眼时,看见的是镌刻在席钰瞳孔中朦胧的光,当朦胧的光消退时,我的模样变得清晰。
她的呼吸明明落在我脸上,却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
这是不曾有过的感觉,因为我曾也质疑过我自己胸腔里是否真有一颗跳动的心髒。
接着她如同惊弓之鸟,竟直接跨过沙发靠背站在了地上。
她这迅速而又敏捷的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让我不得不怀疑我是不是什麽洪水猛兽?给她吓成这样?
明明我都没有再排斥和她这麽亲近啊?
一时之间,我也有点懵,老实说,我这样的时候还是很少的。
“昨天晚上……我输了,我去做早餐。”
她捋了捋头发,露出绯红的耳朵,看起来有一些惊慌失措。
“等等,应该是我输了,你光喝完的罐子就比我多一半,丢进垃圾桶里的肯定更多。”
“真的?”
她说着还偷偷瞄了一眼桌上的啤酒罐。
我笑着回答:“真的。你先去房里休息一下,等会我喊你。”
等席钰回到她的屋里,整个客厅就变得静悄悄的。
我扭头看向窗帘缝隙间挤进来的阳光,如果不是这道光落在她眼中,我大概还会以为现在是晚上,毕竟,席钰家的窗帘遮光性是真的不错。
一拉上窗帘,没有灯的话,整个客厅都沉入黑暗中。
她就是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作画吗?
我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阳光倾洒下来,携来淡淡暖意。
这才是她应该生长的环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