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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竞阳抿了抿嘴,迈开步子跟上,“你什麽时候开始抽烟的?平时也没见你抽。”
程深走出长廊,冷冰冰回:“烦躁的时候。”
带点小情绪的语气,似乎还在为刚刚磨人的纠缠而焦躁。
贺竞阳心想他长得这麽好看,这种烦恼必然不在少数,不止程深烦,他自己心里也有点吃味。
不过反过来想,那麽多人喜欢的程深喜欢的却是他,这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吗?
上了车,贺竞阳系好安全带,转头却看到一张阴郁的脸,面色一凛:“刚刚那个人对你做什麽了吗?”
程深垂眸:“没有。”
没有?这就不是没有该有的样子吧?
贺竞阳担忧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程深斜了他一眼,问:“你不是吃火锅去了吗?”
“嗯?是啊!”
“那身上怎麽一股香水味?你换香水了?”
贺竞阳愣了愣,又听到他说:“还是女士香水。”
“啊?是徐秋白他女朋友的香水。”
他没想到程深会注意到他有喷香水。
程深皱眉,凑近他,目光灼灼:“你得跟她靠多近,才能沾上她的香水味?”
“……不是”贺竞阳有点冤,“她说来接你不能带一身火锅味,就把自己的香水给我了。”
总不能说自己为了见他,特地跟人借了香水吧?
“这样啊?”程深静静看了他几秒,退回去。
“当然了!她是徐秋白的女朋友,我怎麽可能靠近她?”
程深没看他,语气却很严肃:“我不允许我的男朋友身上沾着别人的味道。”
贺竞阳愣怔片刻,意识到这是程深独有的占有欲,不禁乐呵呵笑了。
程深瞥他:“你笑什麽?”
“没有。”他嘴角越扬越高,“就是想笑。”
程深心情好了些,说:“送我回家吧,不回学校了。”
贺竞阳转头:“回保罗小区?”
“不是,去宝珊花园。”他顿了顿,解释道:“那是我爷爷的房子,保罗小区的房子卖掉了,为了填补被我爸亏空的漏洞。”
也就是说,爷爷去世后把房子和公司都给了他。
贺竞阳一言不发,调出宝珊花园的地图导航。
这座小区有些年头了,屋内屋外都是法式老洋房风格,破败得很有艺术感,门卫看上去至少六十岁了,满头白发,既没询问、也没拦着他。
小区里很安静,绿植丰富,路两旁栽满高大的梧桐树。
贺竞阳小心翼翼开着车,直到车前灯照到一扇暗红色的双开铁门,程深才说:“到了。”
他把车子停在门前,擡头一看,院内是一栋红色小洋楼。
程深解开安全带,车门推开一条缝,又回头问他:“现在学校应该宵禁了吧?要不在我这住一晚?”
贺竞阳只听了前半句,大手一挥:“别担心,我回家住就行了!”
说完他就后悔了,程深后半句说什麽来着?
没等他反应过来,程深意味深长一笑,“那我走了。”
“哎?”
贺竞阳傻了眼,看着他下车,关上车门,走到铁门前,在密码锁上摁下指纹……
铁门缓缓打开,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自己一定是脑子被炮打了,程深邀他留宿肯定也是做足了心理建设,他这麽直白地拒绝,会不会太伤人了?下一次谁还会让他留下?
满脑子胡思乱想着,他这边的车窗忽然被人敲了两下,贺竞阳转头,看到程深不知道什麽时候站在了车门外。
他以为程深有话要说,降下车窗,程深问:“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贺竞阳一愣:“什麽?”
“你忘了跟我说晚安。”
“哦!”他恍然大悟,“晚安!”
“就这?”程深嘴角噙着笑意,擡手扶住他的后脑勺。
贺竞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往窗外移去,在他意识到程深要吻他的那一刻,吻已经缠了上来,柔软将他包裹,哪怕意识清醒着,全身的机能还是控制不住地宕机了。
程深的气息带着酒香,像桂花酿,甜甜的,这股气息咬着他的嘴唇和舌尖,霸道得像是要掠夺他所有的呼吸。
晚风微凉,贺竞阳扶住他的侧脸,将被风吹散在他脸上的发丝拂开,被动地、生疏地回应,心软得像一滩融化的冰淇淋。
分开时,贺竞阳还有些意犹未尽,程深拉下他的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说了声“晚安”。
剎那间,他有种性别倒置的诡异感。
就算他们俩都是男的,但也总得分个上下位吧?怎麽好像程深从始至终都给他一种他是下面那个的感觉?
贺竞阳呆呆望着缓缓关上的铁门,晃了晃脑袋。不对,是错觉!一定是他想多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