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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深只是微微挑眉,拿着叶琛的实验服,走到储物柜前,挂回柜子里,没有一点要发飙的迹象。
贺竞阳阴沉着脸站在门口,恶狠狠盯着叶琛,想上去给他一拳。
挂好衣服,程深接过他手里的饭菜:“动作挺快啊,谢啦!”
贺竞阳有些生气,又有些费解,以前的程深,脾气有这麽好?
“别挡路。”叶琛走上来,撸起袖子,从他身旁走过去,看着是要去卫生间洗手。
“我也去洗个手。”贺竞阳回头朝程深一笑,追着叶琛的身影跟上去。
卫生间里传出水声,贺竞阳漠然进去,嗅到一股芦荟的清香。
他走到叶琛旁边,打开水龙头,盯着镜子里的叶琛,表情冷厉:“学长,你们系都流行这样吗?”
叶琛脸上掠过一丝疑惑,擡头瞥他一眼,问:“什麽?”
“就是学长拿学弟当牛马,不仅要恭恭敬敬地喊你们师兄,还得给你们打杂。”
他意有所指,叶琛立即就听懂了,不屑一笑:“你觉得是就是咯!”
贺竞阳震怒:“不就是早进学校几年吗?这麽不尊重人?”
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理学院真有这样的糟粕风气。
叶琛甩了甩手上的水,嗤笑一声:“你在说程深吧?可是你搞错了,不是我逼他当牛做马,是他自愿给我当奴隶使。”
他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纸团精準投入垃圾篓,又说:“还有啊,你别以为我碍了你的事,我们三个人中只有你是多余的,不信你去问程深,他要是真在乎你,会这麽久不联系你?”
贺竞阳怔住,叶琛出去了,热气从窗外扑腾进来,中午的阳光燥热,他却感觉如坠冰窟。
匆匆洗完手,贺竞阳从卫生间出来,走进实验室旁边的空教室。
程深和叶琛已经拆开饭盒,两人意外地坐得很远,正在吃饭。
贺竞阳早上没课,他是吃完了才过来的。
他坐到程深对面,戴上一次性手套剥虾,程深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问:“怎麽了?”
贺竞阳低头剥着虾,摇了摇头:“没怎麽。”
他也想过程深为什麽不联系他,不是有个“六度分隔理论”,即任何两个陌生人之间最多通过六个人就可以联系起来。
陌生人都能联系上,他们之间还有那麽多同学、那麽多共同认识的人。
他原想着程深不说他就不问了,可叶琛这麽一提,他又觉得不吐不快。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
“你之前那个微信,现在不用了吗?”
程深疑惑擡眸,“是啊,不用了,怎麽了?”
这问的不是废话吗?要还用的话也不会让他加另一个微信了。
贺竞阳埋头剥虾,虾枪尖锐,刺破薄膜手套,扎入皮肉,有点疼。
“……也就是说,之前我在微信上给你发那麽多消息,你一条也没看到吗?我一直在找你,也很担心你,你就没想过联系我一下?”
“……”
程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虽然不知道贺竞阳为什麽突然提起这件事,但应该和叶琛有关。
叶琛站在窗边吃着饭,假装看风景,事不关己的样子。
“别看他,你回答我。”
贺竞阳定定望住他,严词厉色,却又镇静得可怕。
这和愤怒时的质问不一样。
“我看到了,你的信息。”程深开口,“不联系你是因为,我以为我对你来说并没那麽重要。”
“……重不重要不是你说了算。”贺竞阳闷闷嘟囔。
叶琛没骗他,在程深心里,他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他迅速剥完碗里的虾,摘下手套,“我先走了。”
“等一下!”程深有些不安,叫住他,“我的饭卡……”
贺竞阳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不是很忙吗?我很閑,以后我给你打饭。”
程深愣愣目送他离开,疑惑转向叶琛:“你跟他说什麽了?”
叶琛也不藏着掖着,直言:“我说他多余,碍事,耽误时间。”
“……你跟他说这个干嘛?”
“是你说不会跟他谈恋爱我才劝退他,我可不希望我的合作伙伴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
话是这麽说,可他真能做到吗?
程深夹起一只剥了壳的虾,送进嘴里,虾肉干巴巴的,有点难以下咽。
……
回宿舍的路上,贺竞阳心情差到极点。
他有想过自己在程深心里可能没多大份量,但凭什麽叶琛的份量比他重?
下午就是他们跟理学院的决赛了,叶琛是吧?他要捏爆他的头!
下午,贺竞阳跟学长们早早到了体育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