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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跨下讲台,朝程深走去,隔着校服外套,连带着里面的校服T恤一把揪住,将程深带至自己面前。
“你再说一遍!是你干的?”
贺竞阳很久没这麽恼火了,他以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跟程深怎麽着也算是肝胆相照。
程深没有否认,眼也不眨:“是我干的,怎麽了?”
怎麽了?无缘无故背刺他,还敢问他怎麽了?
贺竞阳一把将人抓住,拖到教室后头,狠狠怼到后方黑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同学们惊愕不已,有女生小声劝阻:“贺竞阳,别打架。”
“闭嘴!谁再多管閑事?”贺竞阳气昏了头,怒瞪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向程深,“为什麽?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他想不通,也猜不透。
“不为什麽。”程深答得坦然。
贺竞阳红着眼瞪着他,再次重重怼了程深一把,这才松开手。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麽会恶心人,难怪没朋友!”贺竞阳从兜里掏出饭卡,摔在程深身上,“这张饭卡免费送你了,限你一周内把钱刷完,一周后我去挂失补办,到时候你里面还剩钱可不关我的事!”
程深没有回答,贺竞阳也不想听他说什麽,从今天开始,他们之间算是彻底完了。
徐秋白跟陈青青是初中同学,昨晚被贺竞阳放了鸽子后,她打电话跟他哭诉了一晚上,今早上又堵在他上学的路上,哭了一路。
好不容易安抚好老同学,回教室想找贺竞阳要精神损失费,却碰上贺竞阳跟程深闹掰的一幕。
现在别说讨精神损失费了,贸然上前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觑着贺竞阳的情绪差不多平複了,徐秋白才敢走到贺竞阳身旁,小心吐槽:“老贺,你够无情的,昨晚放了人家鸽子,今天又跟程深绝交。”
虽没明说,但刚刚贺竞阳把饭卡给程深时说的话,称得上是绝交了。
贺竞阳还在气头上,不想理他,板着脸不说话。
徐秋白拍拍他的肩:“看开点,兴许人家也没想跟你做朋友。”
听到这番话后贺竞阳浑身一僵,然而徐秋白并未察觉。
他看得出来,程深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跟贺竞阳交朋友。程深喜欢贺竞阳。
之后的几天,程深没来学校,贺竞阳靠着徐秋白的饭卡撑到周四,放学后马不停蹄地赶到充值窗口,找吴奶奶办卡。
巧的是学校正好来了一批新卡,贺竞阳拿着新饭卡,站在食堂门口,心里空落落的。
进入十二月后,气温直线下降,夕阳从屋角斜斜照射下来,地面像开了半扇天窗。
从今天开始,他和程深的饭搭子关系宣告正式结束,黄婉也不用夹在他们之间受气了。
可黄婉不这麽想,好不容易看到贺竞阳跟程深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善,结果因为一张纸条又回到解放前。
也不知道程深是怎麽想的,一般朋友之间都相互维护……说难听了是相互包庇,可程深出卖了贺竞阳。
早知道纸条是程深放在她办公桌上的,她就不会那麽草率地找贺竞阳谈话了。
此时此刻,黄婉坐在办公室里,只觉得有些懊丧。
今天周六,上完下午最后一节课,晚上就不用上晚自习了。
贺竞阳在底下收拾书包,黄婉在讲台上啰里啰嗦:“天气冷了,大家回去该带被子的带被子,该添衣服的添衣服,别着凉了影响学习。”
啰嗦到最后,黄婉突然叫他名字:“贺竞阳,上来一下。”
大家都散了,贺竞阳背起书包逆着人流走到讲台边。
“程深最近请假,落下不少卷子没做,你给他带一下。”黄婉递给他一沓折好的的卷子。
贺竞阳嘴巴动了动,想说干嘛叫他送,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他问过珍珍,前两天考雅思,程深应该是请假备考去了,可备考加上考试就请了一周的假,是不是也太长了点?
“他已经考完了吧?怎麽还不回来上课,成绩好就有任性的权力了吗?”他接过试卷,不满嘀咕。
黄婉两手握拳往腰间一叉,皱着脸瞪着他:“是啊!也不知道他是家里出事了还是生病了,你顺便帮我去看看吧!”
贺竞阳:“……没听过家访还能外包的。”
黄婉终于忍不了他了:“你现在是在指摘我吗?”
“哪有?谁敢指摘你啊!”贺竞阳撇撇嘴,抱着卷子脚底一抹油溜了。
尽管对程深背刺他的做法很不理解、也很愤怒,但还是犯贱地忍不住担心,毕竟那家伙又是低血糖、又爱胃疼的,谁知道会不会死在家里,臭了都没人发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