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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周青遥不吭不响的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的泪流得更加起劲儿。
她仿佛害怕的要逃,但又强迫自己往前走,一步一步,直至走到慕青澜面前。
纤弱窈窕,美目含泪。
慕青澜擡起了剑,正对着她。
周青遥双手握住了剑尖,登时鲜血淋漓。
慕青澜仿佛没有想到这一幕,整个人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既然哥哥想要杀我,那便杀死我吧……”
“我不曾承欢爹娘膝下,但爹娘对我毕竟有养育之恩……如今,我的到来反倒惹得惜绾小姐这般痛苦,才真真是我的不是。”
“我本就是在乡野间长大的弃女,粗鄙不堪,不识礼数,命也轻贱的很,比不上惜绾小姐的万分之一。”
“如今死了,倒也了了我的羞惭……只是,我只能来世才能报答爹娘的生育之恩了。”
周青遥如泣如诉,内心却冷笑连连:不就演个白莲花吗?搞得好像谁不会似的。
周青遥双手握着剑刃,已经是鲜血淋漓。
见他们的目光里还充满了怀疑和犹豫,周青遥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于是,周青遥咬了咬牙,径直向剑上撞去。
在场四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慕青澜毕竟只是个世家公子,还从未杀过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妹妹。
他蓦地松了手,剑掉在了地上,周青遥也捂住心口,跌倒在地。
慕城泽道:“慕青澜!那是你的亲妹妹!”
赵氏看着仅仅在几刻钟便受伤的两个女儿,一时间也是悲痛欲绝。
比起周青遥胸口被捅出一个窟窿和鲜血淋漓的双手,慕惜绾手腕上那浅浅的一道伤痕实在不够看。
慕惜绾此刻也惊呆了,她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傻到敢撞向剑尖。
赵氏早已扑过来抱住了周青遥,声嘶力竭的喊来了大夫。
刚刚给大小姐包扎完的大夫正离开后又被叫了回来,给二小姐看伤。
周青遥本来就生的弱小,如今这般看起来,就更加弱柳扶风,惹人心疼。
直到这时,慕城泽才真真开始打量自己这个亲生女儿。
慕青澜这时也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个乡下来的亲妹妹,心里居然也有这麽多苦楚。
他本以为……她是贪慕荣华富贵才来的。
赵氏看着周青遥鲜血淋漓的伤口,痛哭不止,被下人搀扶着才险些没有跌倒,道:“你这是何苦?你的姐姐一时间想不开,你也想不开麽?”
“若你们两个都离我去了,我活着还有什麽意思?”
周青遥知道,现在才是提出要求的时候。
周青遥被扶到床上,捂住伤口痛苦的看着赵氏与慕城泽。
她道:“我知道,我是在乡下长大的,比起样样出色的姐姐来,我是那般粗鄙,或许人就是这样,这是定好的命数。”
“既然如此,丞相和丞相夫人还是放我离开吧!”
“否则惹的姐姐伤心寻死,我才罪该万死!”
慕惜绾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小贱人居然这般会演戏,现在爹娘和哥哥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怎会注意到自己?
慕城泽看着周青遥,一时间神色难辨:“你是相府的姑娘,岂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缱绻温柔
徐长明想要去找找顾辞,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今晚这件事情确实是在意料之外。
顾辞一个人坐在小厨房内,翻箱倒柜一番,也没找到什麽好吃的,看到还剩的有馒头,就拿起了一个,干巴巴的啃了一口。
有时候他自己心里也複杂,不知道自己对待徐长明究竟是一个什麽样的态度。
他好像对那个人是有些喜欢的,但是他的喜欢太失望,太遥远,太触不可及,让他根本无法接受。
而且事实就是这样啊,他们之间横亘着那麽多的事情,根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他接下来要去劫狱。
而徐长明却是主理这件事情的人。
他是杀手,他却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绝对不可能。
为什麽还要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奢望呢?
顾辞狠狠的咬了一口馒头。
不知道为什麽,他就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流浪的时候听到的那句戏词:“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顾辞觉得自己本来可以一直冷漠无情下去的,可是徐长明非得死缠烂打,搞得自己也忍不住乱了心。
“怎麽坐在这里?”
顾辞听到声音愣了一下,回过头就看见徐长明穿着里衣站在不远处。
他披散着头发,一双眼睛如黑曜石般闪亮,殷红的唇角微勾,是一个十分勾人的笑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