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莹问:“她是谁?”
流影指了指二楼的顾辞,道:“是他。”
谢莹瞪圆了眼睛,气得叉腰:“他是男人!”
流影却微笑起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男男女女?”
谢莹:“……”
顾辞:吃瓜也能吃到自己身上?!
谢莹眼眶里含泪,转身就跑了。
顾辞怒了:“你知道你在胡说八道写什麽吗?”
流影道:“我知道,但是她是金贵的小姐,我就是一个杀手,我们门不当户不对,走不到一起的。”
顾辞现在才发现,流影看向谢莹时的眼睛,一直都是含笑的。
而此刻,他的眼睛里却是一片孤寂。
无言片刻,顾辞指了指那铁盒子,道:“这这这把剑怎麽处理?”
流影十分留恋的看了一眼,用手指抚摸着上面细密的纹路,半晌才说:“你妥善保管好,到时候还给她吧。”
顾辞不知道说什麽好了,他犹豫片刻,道:“我觉得以谢淮宠女儿的成度,你还是有机会的,不再争取争取吗?”
流影摇了摇头:“我是什麽样的人?她是什麽样的人。”
“云泥之别,何必徒增烦恼。”
流影忽而轻笑一声,道:“我一直觉得,我还是一个不错的人,但见了她,我才知道,原来再高傲的人,遇到心爱之人时,也会自卑的。”
而两人都不知道的是,在客栈外,谢莹捂住了嘴,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顾辞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若不是自己洩露了流影的蹤迹,也就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乱点鸳鸯谱当真不可取。
然而他们很快就没有时间伤春悲悲秋了。
当晚,又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这一次,换成顾辞头疼了。
他怎麽也没想到,徐长明会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顾辞警惕起来,就目前为止,他已经听说了齐州战败,叛军押解入京的消息,只是没想到这麽快,快得让顾辞没一点準备。
徐长明开门见山:“你早就知道他们会输,对吗?”
顾辞道:“他们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太浮躁了,次战必输,难道你没有预料到吗?”
大势所趋而已。
顾辞清楚,徐长明也心知肚明。
在外界看来,齐州叛乱来势汹汹,叛军之首是曾经跟云南王征战四方的昔日猛将赵晋,自然是闻风丧胆。
但是,顾辞与徐长明都看到了齐州叛军的走投无路。
因为他们悲哀的发现,即使曾经的云南王为国为民征战沙场得百姓拥护,他的死亡也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让人重视,让皇族忌惮,让百姓不满。
但如今天下还算太平,百姓还算安居乐业,乱世才出英雄,太平盛世只会出狗熊。
云南王一案或许让人曾经愤慨过,但过去了这麽久,许多人都已经放下了。
但总有一些事情是忘不了的,放不下的。
比如比起百姓对云南王的崇拜与感恩,云南王死后,余党遭遇追杀,信仰骤然崩逝的仇恨更加难以泯灭。
顾辞想过要和赵晋相认,但是他见到了赵晋才发现,他们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他们的叛乱并不是顺势而为,而是走投无路的嘶鸣。
他们不成功便成仁。
他们想要用自己的死,来向朝廷讨一个公道。
然而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即使曾经血流成河,但随着斗转星移,血迹也终将被淡化。
他们的做法,是最无用的。
所以从最开始,顾辞就没有抱一丝一毫的希望。
徐长明雷厉风行的结束了战乱,昼夜兼程的秘密回京,为的就是见顾辞一面。
问问他,他接下来想要做什麽,自己又能帮助他什麽。
徐长明道:“按朝中现在的声势,叛军之首必死无疑。”
顾辞道:“然后呢?”
徐长明:“你不要以卵击石。”
顾辞微笑起来:“我是那种不聪明的人吗?”
徐长明深深看他一眼,道:“我会争取让他活命,倘若不行,我会留他一个全尸。”
顾辞不言,甚至懒得再去看徐长明一眼。
徐长明走后,流影才从隔壁房间走进来,他神色凝重,显然是听到了全部的谈话,不由得心事重重的问:“你什麽都不打算做吗?”
顾辞道:“当然要做。”
流影:“做什麽?”
顾辞:“劫狱。”
流影:“……你不是说你不是那种不聪明的人吗?”
顾辞苦笑一声,道:“流影,那是从小抱着我哄着我的赵叔叔,是我父亲的友人,是我的故人,我知道我应该冷静,但是不行,他若这般死了,我又如何向我九泉之下的父亲交代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