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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明确实是在画画,但他画画为什麽老往自己这边看?
顾辞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云里雾里半晌,才忽然间反应过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一次,顾辞的声音可谓是直接飙到了最高:“他娘的徐长明!你在画什麽鬼东西?你画画就画画吧,你为什麽老往我这边看?!!!”
徐长明丝毫不受顾辞魔音贯耳般的骚扰,依然是一派云淡风轻,如果有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着他是在休閑作画一般。
然而只有看到了画中那样香豔的一幕,才知道这看上去高高在上一本正经的太子殿下实际上居然有这等趣味。
顾辞已经无了,他甚至想沖上撕了画,然后再拿砚台直接把徐长明拍死在地上。
就这样十分煎熬的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徐长明十分满意的舒了一口气,将画整个拿起来吹干了墨水,款款走到了顾辞面前,将画展示给顾辞看。
不看还好,只看一眼顾辞的怒气就噌噌往上涨。
徐长明:“好看不好看?”
顾辞:好看个鬼好看个鬼好看个鬼好看个鬼好看个鬼好看个鬼!
徐长明仿佛看出了顾辞在生气一般皱了皱眉:“你不喜欢吗?”
顾辞给气笑了:“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特别不喜欢你你你赶紧把它给我撕了!”
徐长明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仿佛是一个做了错事被家长批评的小朋友,他耷拉着脑袋,沉默了片刻,不知道下了什麽决心,将画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顾辞心里又松了一口气,心想着这场道具实在是该结束了。
但是,徐长明却又给他换了个姿势。
顾辞这下心里已经麻木了。
徐长明:“刚才那一幅不好看的画没关系,咱们可以重新再画一幅。”
顾辞:“……”
我谢谢天谢谢地,谢谢你,谢谢你全家!
我她娘真的谢谢你给我画画,真的感动死了呢!
然而顾辞已经不敢再随随便便的搭腔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管说什麽,徐长明都能理解出来另外一种变了味道的意思。
这一次,顾辞特别乖。
徐长明用手指比划了半天,用毛笔重新装了墨水,墨水晕染到纸上,随着笔画的勾勒,少年的身体变完整无虞地呈现在了画纸之上。
徐长明不愧是天才,不管做什麽都游刃有余,不管做什麽也都出类拔萃。
尽管是画一幅画,他也画的十分神似和生动。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徐长明再次拿着画走到了顾辞的面前,他献宝似地递上了画,将画展示给顾辞观看:“怎麽样?这次好看吗?”
顾辞:“……”
真是够了。
顾辞本想闭口不言,然而徐长明却不依不饶,仿佛他如果不说出来点什麽,就要一直骚扰下去。
顾辞最后实在受不了这非人般的折磨,强行勾起了一抹笑容,点了点头:“好看,太好看了,非常之好看,超级无敌第一好看,你真的太厉害了!殿下,你就是我的偶像!咱们现在已经可以结束了吧?”
徐长明被顾辞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又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顾辞的鼻尖,又亲了亲他的嘴唇,道:“你喜欢的话,我就再为你画一幅。”
顾辞:“……”
好好好,城里套路深,他想回农村。
他发现自己不管说什麽,都是无用的,徐长明看似了十分乐意的接受自己的意见,但是他本质上还是唯我独尊,特立独行。
既然如此,顾辞也就彻底摆烂了。
他本来也没想过娶媳妇,而且对方是男人,他尽量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但是他只要看到徐长明的眼睛,他就知道,徐长明对他的感情是不一般的。
不是少年时的青梅竹马,不是曾经的同窗之谊。
徐长明好像是喜欢他的。
但怎麽可能呢?
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而自己的父皇却是谋反的罪臣,他是罪臣之子。
而徐长明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仆从环绕,将来也要坐上那可望不可即的至尊宝座。
而他却已经颠沛流离过,他要过饭,偷过东西,被街头的混混欺辱打骂,又被别人施舍。
他读过书,但他读的书早已经在颠沛流离中忘得一干二净。
他成了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成了一名凡夫俗子,每天为了五斗米而折腰,为了一个铜板跟摊贩们吵得死去活来。
他们早就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他早已见过这世界上最至黑至暗的一面,他第一次发现命运是那样的遥望而不可及,原来自己不管做什麽,不管身处怎样的高位,但也犹如浮萍一般,顷刻间就翻覆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