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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秦王沈渊继续秉持孝道,辅佐朕躬,共谋国家大计,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煦帝一番话,渐行渐远的云妃听了个正着。
丞相郑伯行脸色不太好,在他的暗示下,礼部尚书上前跪下道:“陛下,‘秦王’封号尊贵,是为天下第一藩封,三皇子未有建树,封为秦王,恐怕不妥。”
“救了朕的命,还不是大功一件吗?”煦帝眼眸危险地盯着他。
“这……”
礼部左侍郎上前道:“陛下,可下毒的是三皇子的母妃,此事说不定还有蹊跷,不可不查啊!”
“云妃娘娘下毒欲图毒害陛下和各宫娘娘,不可就此放过,该从重处罚,以儆效尤。”刑部尚书上前道。
殿里不少人都附和起来。
“陛下圣明,云妃此举,不可不罚!”
刚要迈出殿门的云妃,听着群臣咄咄相逼,她又回过头来,对着煦帝说了什麽。
隔了太远,殿里又极其嘈杂,煦帝听不清。
云妃便遣芙蓉让前传话,自己转身离开了奉天殿。
芙蓉穿过整个奉天殿,来到煦帝面前,转达云妃的话。
“娘娘说:
陛下心里想着她,念着她,向着她,她这一生死而无憾,定不叫陛下为难。”
煦帝听了这话,心里不免慌乱,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此事已定不再议,若有人轻视秦王,交给大理寺查办。”煦帝甩下一衆大臣,步履匆匆离开奉天殿。
他顾不得等仪仗,就着朗月月光,往永寿宫的方向走去。
他的脚步已经很快了,半途却见永寿宫的方向火光沖天,将原本静谧的夜空撕裂,染成了一片赤红。
煦帝心中一紧,立刻加快了步伐,向着火光处奔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嘈杂的声音也逐渐传入耳中。
终于到了永寿宫门口,只见主殿内烈火熊熊。
大门从里面拴住,几个太监不顾烈火,竭力撞门。
火光倒映着云妃的身影,悬在房梁上,晃呀晃。
火光在她身上跳跃,慢慢将她吞噬。
煦帝目眦欲裂,向燃烧着的主殿沖过去,被梁总管带着人拼死拦下。
“陛下!不可啊!”
煦帝哪里听得进去,他的眼里只有那悬在房梁上的云妃。
他的云裳,他辜负了一生的云裳,终究为了不连累他,选择了独自赴死。
一股难以名状的悲痛从煦帝心底涌起,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握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眼睛赤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被那绝望蒸发得无影无蹤。
他嘶吼着,试图挣脱束缚,只为能沖入火海,将他的云裳救出来。
火势越来越猛,殿门在燃烧中轰然倒塌。
云妃早已被烈火吞噬。
煦帝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烈火卷着,从半空跌落。
宫人们提着水桶,步履匆匆地往返于水井和火场之间。
几个小太监挥舞着湿漉漉的布条,试图扑灭云妃身上肆虐的火舌。
煦帝的咆哮掩在嘈杂的声音之下,连一首挽歌都形不成。
威严的帝王回顾这一生,只为了一场猜忌,让爱人凄苦一生,悲壮赴死,不禁泪洒当场,吐了一口血,昏了过去。
煦帝这一晕,现场又是一阵忙乱。
梁总管一面派人去传太医,一面指挥侍卫将皇帝擡去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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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那边,太子和皇后离席,皇帝追着云妃去了。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纷纷看向丞相。
丞相郑伯行却与娴妃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两人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今日之事发生得突然,他们原本针对太子的布置,此刻必须立即撤去,以防消息走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娴妃轻轻点头,令在场妃嫔,各自回宫。
自己带着五皇子沈淏,悄悄去撤掉原先的布置。
小团子满眼是泪,想上前去看沈渊,却被德妃派人拖走了。
丞相迅速行动,嘱咐在场的各级官员各自回府,不得多言,以免惹祸上身。
所有人如蒙大赦,赶紧脚底抹油,往外走去。
殿里很快便走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人,向着沈渊靠近。
“秦王殿下!”
沈渊的事情办完,虽然过程和他计划的不一样,但是结果却完全超出预期。
他一直悬着的心放下来后,背后的疼痛沖刷着他的全部思维。
听到声音,他费力地擡头去看,是席玉的哥哥,席琛。
沈渊费力地撑起身子,向席琛问礼。
“秦王殿下使不得!”席琛连忙侧开身子,避开他的礼,“舍弟说你今日有要事筹谋,让我关照于你。没料到你竟受如此重的伤,席琛惭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