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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楚眠的叮嘱,既让言承安觉得欢喜,又让他心中苦涩:他是关心他的,想让他平安顺遂;可他也并不爱他,不愿与他远走高飞。
此时,言承安心中竟难以克制地涌起怒火来。
既是对容楚眠,也是对自己。
他气容楚眠爱上了淩璟陌,更气自己当日推波助澜,间接把人送到淩璟陌的身边。
快步出了越澜殿,言承安觉得自己的心难受得快要爆开。
可是,这件事也怪他不是吗?
人是他算计的,就连最后逃跑的机会也是他扼杀的。
他现在真是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早日看清自己的心!
头脑中想着过往种种,想起以前容楚眠对他所展露的喜怒哀乐。
少年各种生动的模样,以往只有他才能窥见一二。
可现在呢?
一想到今后陪在少年身边的人都会是那个暴君,他就嫉妒得想要发疯!
言承安握紧了拳,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无论如何,他都要容楚眠跟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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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潇璃国的言大人求见。”圣辰殿内,敬公公上前禀报。
淩璟陌一脸不耐:“他来做什麽?”
不知道他最烦那个言承安了吗?这人竟毫无自知之明地往他面前凑。
“言大人说,是为了宸贵君的事儿。”
听到有关容楚眠,淩璟陌终是停下了笔:“罢了,让他进来。”
“是。”
不一会儿,言承安便带着他身边的太监小秋子进了殿。
言承安恭敬地跪下行礼:“臣潇璃国使臣言承安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淩璟陌坐在座椅上看着他,一时间并未开口许他起身。
没被允许起来,言承安只好维持着行礼的姿势,默默地低头跪着。
良久,淩璟陌才淡淡道:“起来吧。”
语气不辨喜怒。
“是。”言承安起身,垂首站于殿中。
“听说你今日前来,是为了宸贵君的事?”
言承安神色恭敬:“是。陛下应该知道,臣与贵君之间有些交情,臣自年少时,便将贵君视作亲生兄弟照顾。”
淩璟陌神色微凛:“是吗?”
真当他瞧不出来?
言承安点头:“正是。这几日,臣左思右想,还是想要求陛下一事。”
“何事?”
“贵君乃潇璃国人士,难免会思念家乡的餐食,所以臣此番特意带了两个潇璃国的厨娘过来,希望可以留在宫中为贵君做些潇璃国的食物,也算是久居他乡的慰藉。”
淩璟陌轻飘飘看他一眼:“不劳言卿费心,孤早已寻了会潇璃国菜式的厨子,安排在越澜殿的小厨房。”
“是臣思虑不周,多此一举了,望陛下恕罪。”听闻此言,言承安赶紧请罪。
“无妨,许是言卿不宜在越澜殿久待,不曾知晓罢了。”他故意将“不宜”“久待“这几个字咬得极重,成功让言承安的面色更为难看。
见他如此,淩璟陌心情大好:“可还有事?”
言承安回答:“臣,无事了。”
“那便退下罢。”淩璟陌摆手,似乎是极其不愿见他。
“是。”言承安再次行礼,转身欲走。
就在此时,一个小瓷瓶因他的动作自他袖中摔落,掉在地上发出声响。
淩璟陌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瓷瓶,向地上看过去。
言承安发觉瓷瓶掉落,连忙蹲下身去捡,见瓶身完好无损,好似松了一口气,之后又动作匆忙地想再放回袖中。
“那是何物?”淩璟陌见他动作有些慌乱,猜测此物不简单,便出声问道。
言承安忙开口解释:“回陛下,只是些普通的丸药罢了。”
淩璟陌不听他的解释,朝着身旁的敬公公略一擡手:“呈上来。”
敬公公得了命令,走到言承安面前,唤他一声“言大人”,示意言承安将瓷瓶交予自己。
言承安犹豫一番,自知不可违抗命令,还是听话地将瓷瓶交给敬公公。
淩璟陌拿过瓷瓶,打开塞子,便见里面确实是满满一瓶的丸药。
“传章太医。”
等待章太医过来的时间,殿中寂静一片。无人敢开口说话,也无人敢有所动作,只有淩璟陌坐在上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瓷瓶。
不多一会儿,章太医便提着自己的药箱匆匆进殿:“陛下。”
淩璟陌将瓷瓶递给敬公公:“让他看看这药是什麽。”
章太医从敬公公手中接过瓷瓶,倒出一丸药来撚碎,放到鼻尖细细闻着。
只是不多一会儿,他便脸色大变:“回陛下,此药为避子丹。此药虽药效显着,但最为损伤身体。”
章太医不解:宫中怎会有避子丹呢?自开国以来,宫中就不许避子丹出现在太医院,更不许妃嫔服用避子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