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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他们只想要生意不想要人呢?”
信一确定祖哥听见了这句话,但他只是默默抽着烟,看着没有任何想回答的打算。
四仔先受不了他俩在自己办公室里沉默相对,打开窗户透气顺便问:
“要不要帮你们去隔壁宾馆开间房?”
“这就不必了。喂,四仔,随便给他把手枪。”
祖哥摆手拒绝,接着居然同意了信一的离谱要求。
最吃惊的当属四仔:
“祖哥,你想清楚,晚上要和带枪的人一张床睡觉?”
“没什麽吧。我也带枪啊。”
话刚说完,祖哥已经拔枪出来了,一秒钟抵住信一额头:
“你应该不会杀我吧,阿信?”
“绝对不会。”
信一一字一字认真答。
四仔觉得他们实际上在打情骂俏但是没有证据,一脸不情愿地让他们等着,自己下楼去了。
“一把枪,二十颗子弹,就这麽多,再多没有。”
用中药袋子装着枪和子弹回来,四仔也没直接给信一,而是给了祖哥:
“看好他,别让这卷毛小子乱用。”
“放心啦。多谢。”
祖哥接下东西,对信一勾勾手指,
“走吧。教你用。”
站在熟悉的城寨天台上,信一难得来这里不是为了放风筝而是学射击。
祖哥让人在围墙边沿摆了一排玻璃瓶,手把手教信一上弹,握枪,开保险,瞄準。
“有没有看到?”
“有,连成一条线就行对吧?”
祖哥手指扣在信一手指上,另一只手帮他调整手臂高度和腰背位置,等他左手把稳了才松开。信一下意识回想起当年龙卷风刚开始教自己武功的时候,也是这种仔仔细细一对一的教学,不禁屏息凝神,加倍认真。
“瞄好了你就开一枪。这六发给你试手了。”
见信一学掏枪瞄準的架势很快学到九成,祖哥退到一边,让他打打瓶子试试。
信一以往就会用投掷武器,瞄準对他来说并不难做,第一枪擦着瓶身飞过,第二枪打掉瓶口,第三枪就能正中瓶身。
再开第四第五枪,接连命中。在第六枪时因被后坐力震到的肩膀发麻严重,又是只中瓶口。
活动着不太适应连开数枪的手臂,信一不太满意。祖哥倒是为他鼓掌:
“你挺厉害啊,单手开这麽多枪还有三发正中,以前练过什麽功夫吧?”
“随便练练而已。”
转着手中手枪查看,信一评估起风险,认为要用这把枪,估计也只能用一次救急。开太多枪对手臂负担有点大,会影响再用回蝴蝶刀,而且自己换子弹也做不到很快。
“本来只是想让你玩玩,看你现在这样,枪留给你防身吧。我也不用担心你出事了。”
祖哥把装剩余子弹的袋子丢给信一,又说:
“拿到枪最近就安分点,别再乱打听了。”
信一立刻答应了。
对信一来说,拿到枪之后确实没什麽需要再到处跑着忙的事,只需要练好一击必中的本事,再在中秋节盯好祖哥行蹤,保护他安全结束谈判即可。
于是日历又翻过三天,信一的子弹袋里少了十发子弹。祖哥还是那麽忙,不知道背地里做了多麽複杂的安排,但夜里的温存没落下。
祖哥说信一是自己的兴奋剂,但看他沉沉睡下后信一会觉得自己更像安眠药。趁祖哥睡着撩拨一下他后颈的头发,信一心中的倒计时也会精密地转上一圈。
在这个他们坦然相亲相爱的世界里,信一发觉终将离开这件事也变得更加鲜明可感了。就像搭乘上一辆火车,肯定会在自己票上写的那站到达时下车,所以只能抓紧时间享受着能留在车上的每一分一秒,不想留下悔恨。
不知祖哥怎麽想,总之信一觉得这是种很难得的人生体验。即便有点忧伤,依然十分快乐。约摸也是一种不能抵消的得与失。
今早起来,信一发现祖哥竟然没出门,还买好了早餐在吃。
“醒了?今天有份工作交给你啊。”
看见信一起来,祖哥弹弹桌上一盒月饼,铁皮盒子哐当作响。
“给蓝sir的,帮我送过去吧,我不方便出去。”
“真送月饼啊?”
“对啊。这家好好吃的,你可别路上偷吃。”
“我才不会。”
笑笑接下这份任务,信一洗漱完毕吃了早饭,拎着月饼和祖哥写的地址条就出了门。
蓝sir家住的离城寨不远,大概这就是他常来看看的原因。到达目的地,信一敲门,出来应门的不是蓝sir也不是他妻子,而是这个世界的信一。
“是你……有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