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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sir的结论听来跳过了许多过程:
“你还这麽年轻,太执着并不好。”
那你们搞搞暧昧随便玩玩想分就分手就行了?
信一盯着张sir想,不过不打算问。对他要有多执着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事,要看这个世界原本的信一怎麽想。
但既然同为信一,他认为有的事自己可以先自作主张一下。
“记得去治病。”
信一躺在床上伸手,张sir看了看把自己的手递给他握住。信一抓紧了,一把将人拽离凳子,扯到床边,用力又说一次:
“去治病。我家很有钱,出钱给你治都行,用什麽方法都行,绝对要治好。”
张sir点点头。
但信一还没说完,还有后半句,就当他送这个世界莫名其妙的两个人的礼物了:
“以后你是真要去结婚,还是继续和我玩这种不知所谓的游戏都行。我也可以不执着的。但你要是死了,我绝对就会执着一辈子了。”
信一的掌心随着张sir应声而发烫起来,他知道这是什麽意思,原来这个世界的因果在这里。
长舒一口气,信一打开手机看时间,注意到壁纸没换,边在心中大叫糟了边看向张sir。
张sir很平静地说:
“新西兰不错啊,可……”
信一没来得及听完,另一个自己这次来得很快,就像不许他听一样,把他丢回那片光里。
站在光中,信一觉得这个世界的自己最后有点小气了,但没打算怪他,还忍不住笑起来。
等光球出现,他又想到另一件事,举起左手挥了挥:
“能帮我给这个世界的信一道个歉吗,手的事。”
这事他真的觉得对不起另一个自己,就算感觉到了对方不会因此责怪自己,也会想道歉。
光球的声音还是那麽单调:
“没关系,别在意,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
“哦。”
信一哦了一声,站了几秒,在光球悬停着要打开下一扇门前,突然伸手去抓它。
然而这是徒劳的,光球穿过他的手掌,在原地一动不动,俯视信一有点扭曲了的表情,听他颤抖的声音发问:
“本来就是这样是什麽意思?”
“就是没有你这个世界的信一也会为救张少祖失去三根手指的意思。你和他走到这个终点的过程不太一样而已。”
光球冷冰冰地解释,
“你只是来携带因果的,总不会以为自己能强到开创一条新世界线吧?”
“那不就是说其实什麽都改变不了吗?我那边的也……”
信一说着说着自己也意识到不对,住口又思考一番到底想问什麽,才再仰望光球:
“就是说,我去的这些地方,其实我不去龙哥也活得好好的,对吧?”
“没错。”
“每个龙哥死去的世界,你们都会救吗?”
“据我所知,只有你那边的张少祖寿命不对。”
只有你那边的。
这话让信一觉得有点窒息,仿佛是自己做了什麽错事才导致这个结果。他迫不及待想求得一个答案:
“你们难道真是好心才找上我?为什麽给我机会选中我?”
光球悬停了一会儿后说:
“我不知道给你机会的理由,也不是很关心。但你是这些信一里唯一一个告白的,这是你和所有信一差别最大的差异事件。”
信一听着愈发感到头脑发胀四肢生凉,像是被这句话打入地狱深渊。
因为你告白了。
难道真的不能告诉他,只能一辈子把恋慕之心反複刨挖碾磨出血?
你告白了,才会有这个和其他龙卷风结局不同的龙卷风。
接着他又恍然大悟,原来只要自己愿意忍耐煎熬,龙卷风就可以活着。
为什麽选自己走遍这麽多世界,是因为只有自己才需要赎罪。其他的自己都对到底怎麽做才是正确的了然于心。
信一不甘心。
但很快他又回想起到城寨时就学会的,出来混就是互相帮忙咯,等价交换。
什麽换什麽都是天注定,不管公不公平合不合理。
因与果之间可以像跨越了世界般讲不出逻辑道理。
一心一意喜欢一个人的人,可以换一个人。
所以因果得全在他身上。
“你还走得下去吗?”
光球问,语气不像关心,只是在确认。
“走啊。为什麽不能继续?”
信一说,声音突然不抖了,还拍拍脸整理好表情。
“我犯的错自己来弥补,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光球听到他这句话,又原地不动了好久,似乎想说些什麽,但最终还是没说。
“那就继续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