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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sir明明行为话语上对自己挺亲切的,可下面确实藏着的一丝一缕微妙的抗拒感,这就让信一很想靠近些跨过去。
“上次邮件里你说回麻省理工了一趟,我们的母校有什麽变化吗?”
“嗯……没什麽变化!”
下楼途中,张sir甚至还在努力找话题。
信一虽然有听没有懂,但也靠气势和“嗯嗯好好是是”应付了过去。
下到停车场,张sir去开车,问信一要不要送他一程。信一鬼使神差想到上一个世界的事,想故技重施试试看。
“我能去你家住吗?”
喊住在开车门的张sir,信一说:
“我家没人,我不想一个人睡……”
“不行。”
张sir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回答。
那冷硬的语气,令信一帮背对着自己的他脸上想象出一副刚刚与人对峙时的表情。
当张sir真的转过来时,表情却是无法準确形容的一种苦恼:
“你走之前就告诉过你了吧,我打算结婚了。”
当时信一没多想,听他拒绝地这麽彻底就放弃继续尝试,乖乖回家去了。
但躺在床上回忆这一天时,信一开始觉得有点奇怪了,为什麽拒绝徒弟去自己家住要用这种理由?
还好第二天早上他就得知原委。
“早啊,Davis。”
走进办公室坐定,就有人推门进来,放了杯散发苦涩味道的咖啡在桌上打招呼。
信一看着眼前这个工牌上写着“陈洛军”,长得也是陈洛军,但染了一头金色短发还打耳骨钉的人,实在不是很想相信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陈洛军。
这位陈洛军讲话轻佻,一屁股坐在信一对面,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没想到你回来张sir还愿意带你,看来你爸当年提拔他这份恩情确实很大。”
是我爸提拔了张sir?这个世界我们关系这麽複杂的吗?
信一本想找个理由赶紧结束对话让他走,听到这句不得不把头从没开的显示器上扭过来看他,打算多套点话:
“是张sir借调我过来帮忙。”
“我也是这麽听说的。结果你回来第一天又帮他出了次名,真牛。”
“什麽?”
“我就知道你没看推,还特意给你拿了份报纸来。”
陈洛军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过来,递上一份早报。
信一接过,发现头版是自己骑摩托飞下天桥的背影,“蓝氏公子见义勇为”。
翻到下一页,是廉政公署大楼和张sir的照片,“廉署职员无许可当街拔枪,民衆安全可有保证?”下面密密麻麻大段长评。
“啊?”
同一件事还要分开写,甚至自己那篇里都没提廉政公署四个字,信一反複看了两遍确认自己没看错。
陈洛军倒见怪不怪的样子,只是催信一尝尝咖啡:
“张sir一大早就被叫走了,所以我来给你沖咖啡咯。我这两年技术又进步了,你试试?”
信一对咖啡兴趣缺缺,但见陈洛军很期待自己评价的样子,还是勉为其难喝了一口。被苦到强逼自己咽下去后立马把杯子放回桌上,笑着评价:
“很好喝。”
陈洛军瞪大眼睛:
“第一次听到你这麽好的评价,我好感动。”
我在这个世界是没夸过人吗?信一隔空询问另一个自己。然后问陈洛军:
“张sir什麽时候回来?”
“估计今早都不会在了吧。搞这麽大新闻,总得商量下善后。”
“这样啊。”
信一想想他刚才的话,抛出第二个问题:
“你刚刚说我又让张sir出了次名,之前我还干什麽了吗?”
这麽问自己干过的事肯定会惹人起疑,信一已经做好了心理準备,但陈洛军的回答足以粉碎他的任何準备。
“你不是吧?虽然以前就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想什麽,但送别会上喝醉了强吻张sir这种超级糗事也会忘?”
陈洛军边说还边怪笑着掏出手机给他看TikTok上的短视频:
“每年一旦有类似下属不许啵上司嘴这种梗起来,你们这段录屏都会被网友重新发出来鞭尸呢。”
这个世界的我到底都在干什麽!!???
信一大受震撼,为了掩饰心情下意识端起咖啡,配着陈洛军展示的视频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视频内容足够让他什麽苦味都无暇顾及了。
期间他几度想移开视线,但还是忍住羞耻心看完这充满起哄背景音的十秒。好在视频最后的结束,张sir皱眉用力扇了这个世界的自己一巴掌,把整件事扳成趁醉发疯的搞笑视频。让人松了口气。
不过作为某种意义上是同一个人的信一,他很确信如果自己敢这麽吻龙卷风,要麽是已经做好了赴死準备,要麽是两个人早都睡过了。而且很肯定视频里信一那个状态绝对不是喝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