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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甚小,一览无余。
谢梓清从缝隙处向外瞧见一行几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手中持刀,逼近他们所在的柜子。
忧惧涌上心头,谢梓清恐呼吸声太大会被听见,便用手捂住了嘴,却仍无法避免身子发抖。
这时,手背一热,温软贴近,自己的手就落进了谢南洲的掌心中。
这是在安慰自己?
未等他想明白,便听到了外面的交谈声。
“屋里没人,去别的地方搜,不信他能飞离中州!”
其余人纷纷应“是”,接着便如潮水般涌出门外。
直到纷乱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谢梓清才终于松了口气,失力瘫靠在柜门上,呼呼喘着热气。
“这些人都是中州王派来的?”他转过眼梢,隔着暗色看向谢南洲,模糊的轮廓,瞧不清他的面容。
只是牵在一起的手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谢南洲“嗯”了声,“昨日中州王在府上摆宴,我装作宾客溜入,在他书房的暗室中找到了书信,但也因此被人发现。如今他们到处找我,城门戒严,便很难出城。”
边说着边推开了柜门,两人重回到屋中,谢梓清顿觉呼吸顺畅不少,只是相牵的手仍未松,不知是谢南洲忘了,还是别的什麽原因。
他装作不知,问起别的事来,“所以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不解,为何谢南洲突然就找到了中州王的身上。
谢南洲牵着他重回桌畔,这次没再点起烛火,大约是怕来人会看到亮光去而複返。
“说来话长。”他松开手,转身去倒了杯水,放在谢梓清面前,“先喝些水。”
“哦,好。”突如其来的照顾叫谢梓清反倒手足无措。
“这事还要从我被下狱时说起。”
大殿之上,谢南洲明知于禾所言不实,可对此诬告不做丝毫解释,圣上即便有心,也只能先将其下狱。
后圣上遣人,私下提审谢南洲。
在殿中,谢南洲才道出实情,景清帝自然不会只听他的一面之言,遣人去查,方知事实确如他所说的那般。
“在殿前你为何不反驳,任由那妇人诬告于你?”
“陛下圣明,臣只觉辩与不辩都无甚所谓,重要的是幕后之人想看到什麽结果。”
景清帝眉心微跳,“幕后之人?你是说此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谢南洲根据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和手上的消息,分析道:“矿山一事,二皇子被幽禁,臣反複思虑,觉得此事疑点重重,便派人调查,不想刚得到些消息,就出了这等事。故而,臣思虑一定是臣所调查之事,触碰到了幕后之人,这才逼得他不得不出手。”
“臣已掌有证据,只消陛下允準,将我流放角州,我便能查出幕后之人的身份。”
谢梓清恍然,“所以是你从纪文彦同窗那里获悉的消息,指引你来到了中州。”
“没错。”谢南洲忍不住弯了眉眼,眼底尽是欣赏之色,“那时我已收到密信,知道纪文彦的同窗在漠洲时不仅与顺天来往密切,同时还经常送信去中州。”
“于是我便将计就计,做出被流放的姿态,实则隐藏身份进了中州。”
“那你如何知道就是中州王策划了一切?”
谢南洲缓缓摇头,“起初我并不知晓,来到中州更是毫无线索。百思之下,终于发现一个被我忽略的地方。”
“是什麽?”谢梓清握紧杯壁。
谢南洲徐徐道:“纪瑾年。”
“我曾调查过他的过往,发现他与中州也颇有渊源。他少时居于南京,十五岁时去了趟汝宁,在那里遇险,后才回到了顺天。”
“汝宁乃中州之都,更是中州王的住地,所以……”
谢梓清在他说话之前,猜测道:“所以你怀疑纪瑾年跟中州王认识?”
“纪瑾年身为大理寺卿之子,在中州王所辖之地遇险,中州王不可能坐视不理,必定是见过。”他未将话说死,又道:”但这些,也只不过是猜测、巧合,真正让我确定下来的是另外一件事。”
谢南洲眉宇间露出回忆神色,兴许因为更深夜阑,看不清彼此面容,讲述这些的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温和。
谢梓清心神晃动,听他说道:“是我在中州的第二日,看见街上突然多了许多马车,皆载着货物。马车摇晃,箱子里的东西碰撞,发出碰响。那个声音不大,但我少时习武,听力敏锐,一下就听出是兵器的响动。”
“我便尾随其后,发现几人在一处宅院的后门停住,将箱子一个个搬入。待他们离开后,我特意跟上其中一人,最后发现他进了中州王府。” ', ' ')